西境山峰層層聳立,隔斷了西北來的凶險,也將所有的消息鎖在了大山裏。
自豲族士卒進入了穀地之後,空氣中的血腥味就越來越濃,讓人直欲作嘔。
從東向西的入口處,嬴賜看著慢慢被血霧染紅的天空,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和厭惡起來。
這就是戰爭,但這也是生命。
不珍愛生命的人不應該出現在戰場上的。
“進軍。”
嬴賜一馬當先,向著穀裏衝去,這是一個真正受將士擁戴的將領;而秦國的將領向來如此。
長長的山穀裏,刀劍相交的聲音不絕於耳;斷臂殘腳隨處可見。
“大帥,後方出現秦軍將士圍攻。”
豲軍臨時簡易帥營內,士兵傳來一個又一個讓豲軍士卒接近死亡的消息。
“大帥,現在我們怎麼辦。”
帥營內,豲軍士卒的聲音裏已經有一絲哭泣的聲音。
恐慌的情緒開始蔓延。
“難道這就是我豲族敗亡的開端嗎。”
豲軍統帥看著行軍圖,眼下豲軍的位置已經沒有突圍的可能,或戰死,或投降。
他低頭,看著自己腰間掛著的長刀;哪有投降的主帥,他若是降了,那麼日後就真的沒有豲族了。
“你帥五千士卒抵擋後方秦軍追殺,能辦到嗎?”
“定不負大帥所望。”
一將領,一統帥,眼裏已經是淚水和希望,還有鼓勵。
這一去,生死難料,也許就再無相見之日。
“其他士卒,隨我向前突圍,區區綿諸,何足道哉!”
豲軍統帥提刀向前,大刀所向,應是血流成河。
統帥一馬當先,士氣一下便提了起來,喊殺聲再次響徹山河。
“殺……”
豲軍大統帥很強,六境之下沒有一合之敵,一路率軍殺出山穀,綿諸無人敢當。
“綿諸老匹夫,可感與我一戰。”
豲軍大統帥站在屍山血海之間,他殺的人已經很多了,腳下全是一堆四境五境高手的屍體。
一路帶著屬下從穀內殺出穀外,他也殺得累了,六境高手也有三個死在他的手中。
在諸多高手的圍攻之下,還要照顧自己的手下和士卒,能有如此戰績已是斐然。
綿諸的高手都往後退去了,誰也不想和手持神兵的無敵高手碰上;而上了死了的都是傻子。
山穀之間,已經死了很多的人。
豲戎軍隊一開始便遭到綿諸的突襲,死傷慘重,後又遭到綿諸大軍以逸待勞,更是慘不忍睹,後方還有秦軍追殺,豲軍現在沒有一個還完整無損的站著的。
“降者不殺。”
這場廝殺已經從早晨打到了中午,被圍在山穀裏的豲戎終於沒了鬥誌。
有的士卒已經從山岩山嶺的各個角落逃跑了,有的還在負偶頑抗,而有的已經舉起了雙手。
嬴賜從戰馬上下來,看著山穀裏倒下的一片片屍體,他有些不忍心;但這就是戰爭的代價。
鮮血已經將大地染紅,低凹處積起一灘灘如水的黑血。
屍體之間一道道血流順著低渠,形成一道鮮血長河向著更遠處流去。
“降者不殺。”
嬴賜大喊,對著還在頑強抵抗的豲軍,也對著自己的部下。
他是一個軍人,如果戰爭他會感覺很無聊,然而對於生命,他是熱愛的,每一個生命的離去,都代表著有一個家庭會因此變得破碎不堪。
他的家庭是破碎的,他知道那種痛苦,所以他不希望別人經曆和他一樣的痛苦。
作為軍人,他的最大職責就是保護這些家庭的完美。
然而,戰爭總會不期而至,讓更多的家庭變得不幸。
嬴開大吼著,向著這場戰爭的中心跑去,那兒的戰鬥還未結束。
嬴賜的大軍很容易便突破的豲軍的阻擊,向著大戰的激烈處趕去。
“綿諸老匹夫,可敢與我一戰。”
豲戎的大統帥拄刀向著綿諸大軍方向喊著,他知道,綿諸的老東西一定在這。
他現在很開心,因為他總算讓自己的部下逃了一些出去,綿諸的封鎖讓他們衝出了一條突破口。
他自己不敢走,如果他一走,那麼他手下的士卒便會一直遭受綿諸的追殺,直至完全死亡。
所以他留了下來,在這兒阻擋著綿諸的軍隊,為逃出去的千多名士卒留下了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