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吧嗒!”一聲,整個房間裏陷入了一種極為安靜的氛圍之中,直到方才說話的男子脖子上鮮血噴薄而出,而傷口處插著的是一片白玉,仔細一看,不就是那白玉酒杯的碎片麼?
“莊主饒命啊!”眾人跪倒在地不停地叫著。
而堂上之人,隻是淡笑嫣然,那笑容一如以往,含著寵溺,帶著幸福,葉冉還是一如既往的笑著,用陸顏青最喜歡的那種笑容。可是,他的身上卻又恢複了最初的那一種味道,極致的冷,仿佛來自地獄的冷,讓人不寒而栗的那種冷意,將人的意誌瓦解!而那種笑容給人的錯覺還不如那種可怕的感覺的一分!
這就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人盡皆知的冷漠卻不狠毒之人,卻不知道是某日開始,他變了,陰狠,嗜血,冷酷,無情……
可,人道是無情,又誰知是最有情。
次日夜裏,侯府內,珠簾卷起,女子斜躺在床榻之上,緊閉的眼眸無神的張開,好久才凝聚起渙散的瞳孔看著麵前的男人,臉色蒼白的讓人擔心她是不是下一刻就會消失。
“如何了?”沒有起伏的聲音從女子嘴裏悠悠的傳了出來,明明是沒有力氣的哼哼聲,聽起來卻似帶著一片肅殺之意。
陸昊天去恍若未覺,走過去兩步,坐在床榻邊緣,忍不住伸手去碰女子的臉頰,卻被女子一個偏頭給躲過,他倒也不覺得尷尬,仿佛習慣了這樣的對待。
“溪兒,你這又是何苦呢?”陸昊天垂下手,連帶著聲音都像是失了力量一般,他看著柳言溪,他愛了一輩子的女人,奈何她的心裏從來沒有他呢?
柳言溪的眼神一凝,微微有些不悅,卻仍然是伸手握住陸昊天的手,“昊天,你忘記我們說好的了?”看著麵前的男人身子明顯的一僵,柳言溪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若是不如今不願意了,溪兒也不會說什麼,昊天你幫我很多了,如果你不願意,溪兒再尋出路便是……”
說著,柳言溪鬆開陸昊天的手,顧自撐起身子就要坐起身。
“夠了!”似乎是憤怒了,陸昊天低吼一聲,抬起頭看向柳言溪,“你明知道我是無法不顧你的,你明知道我隻是擔心你的身子,你明知道的!為何?為何總說這些有的沒的來傷我的心?”
柳言溪的身形一震,回頭看向陸昊天,那眼裏有著明顯的震驚,“昊天,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看著男子一愣之後低下頭,懊惱的情緒溢於言表,柳言溪爺不再做多餘的責怪,隻是低聲歎道,“昊天,你對我好,可以為我做盡他人都不能做之事,這些,我又豈能不知?”
看著陸昊天微微抬起頭,眼裏依然是抱歉的神色,柳言溪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昊天,你看我一路走來,你最知我受了多少委屈。我心裏的那不是目的而是執念,這事,你我都知。可是,若是你要我放棄折騰我這麼多年的執念,你以為我做得到?”
說著,柳言溪扭過頭,“我不行的!這些年,我的心裏就隻剩下青兒跟這件事,如今青兒就在身邊,可就算她不高興,那件事,我也該放手去做了!然而,事成事敗,青兒有絕情殿都不礙事……”
陸昊天聽著柳言溪的分析,事實上這些他又怎麼不懂?柳言溪這些年為了那件事熬得心力交瘁,他看的心疼不已,可是他知道溪兒若是沒有這個願望,或許早就拚不過那病魔,可現在雖然已經可以根治那病,溪兒卻是心病成疾。
聽著柳言溪說著給女兒的安排,陸昊天一陣好笑,自己永遠都不入她的眼,她考慮了一切,卻不會考慮他。想著,陸昊天嘴角溢滿了苦笑。
而這一幕就被轉過頭來的柳言溪看的清楚,她吃吃一笑,“昊天你常常問我為何當初選他不選你,是不是因為看不到你,我總是沒有回答,可如今我卻突然想給了你這個答案了……”
陸昊天驚訝的看向柳言溪,這麼多年來,他向柳言溪求愛多次從未成功,這個問題也是他求愛必問的問題……如今,她要告訴他?
柳言溪伸手拿了床邊的茶杯,抿了一口,才再開口說道,“一開始,昊天你沒有他顯眼,我自然是第一眼看到的他。”
柳言溪沒有說錯,當年的皇帝,那風華,那容貌,那衣著,哪一件是他陸昊天可以比得上的!而這,又能怪誰?陸昊天無奈,卻聽到柳言溪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