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接過,笑了笑,“有心了。”
直到此刻,那男子才把目光投向我,眼神可以說毫無波瀾,“他身體底子不錯,所以熬過來了,明早就能醒。但因他是寒體質,所以會康複的慢些,不過內傷本就要慢慢療養才能完全不留病根。所以對他來說反而算好事。”
從沒有人第一眼看到我的真麵目可以如此平靜。讓我有種錯覺,而想法竟也跟著問出了口,“你是瞎的?”
那男子微頷首,笑了起來,“不是。”
其實他算不得多英俊,可我竟覺得他笑起來很好看,如夢如幻卻又很真實。
“那你不覺得我好看嗎?”估計在這個塵世會這麼問人的,我算第一個了。
“好看。”
“那你為什麼可以這樣鎮定?”真是不能怪我太自戀,實在是他的反應太異類了。
“我師父有一個小妹,師父很想念她,就畫了她的一副畫像掛於書房,我常常得見。”
我坐起上身,笑望他:“你的意思是我長得不如畫中人,所以還不足以讓你詫異?”
一般人聽了這話都該慌了,因為芷叔說過我這張臉可以當武器使,任何人正麵與我說話都不能平靜,可是,他是例外。
“一個是童子,一個是少女,怎可比得,隻因我常常得見,所以習慣了這世上難有的容貌。”
我歪過頭看著他,而他也是靜靜的看著我,我才發現他的眼睛竟是純黑,不含一點雜質,透徹的好似沒有任何東西,又好似包含的東西太多,反而讓‘有’顯的‘無’了。
“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明明第一次見麵怎麼好像很熟一樣?大哥,不會他是你的滄海遺珠吧?”一旁的慕容灸怪叫後就詫異地看著男子。
慕容灸這個想法雖不可能但挺有創意,所以我也笑看著那男子。
那男子見我倆都巴巴望著他,笑道:“成婚三年,稚子兩歲已屬難得,賢弟你倒是說說我哪還來這麼大的孩子。”
“這倒是”身旁的慕容灸點頭道。
這慕容灸比我還不靠譜,我就算腦子脫線時也會裝作正常啊,而他是你剛覺得這人不簡單吧,他就開始犯傻了。
“你眼睛是有問題嗎?我哪長的像他了,你還真敢問。”
慕容灸聽我這樣說他,很是氣憤,正欲開口時,我揮手擋下,“吵架我可不會,我要去睡覺了,你們自便。”說著,我就往思竹的房間走去。
“你和那小子一起睡?”慕容灸問道。
我頭也懶的回,便接嘴道:“怎麼,你有意見。”
“大哥,你看看這小鬼多囂張,你知道嗎,他每次對我都這麼囂張,枉我剛剛還辛辛苦苦幫忙,真是氣死我了,喝酒去。”
慕容灸說完,我就聽見他急急離去的腳步聲。正要跨進門檻之際,耳邊響起了那男子的聲音,“其實你很緊張屋內躺著的人,可是你把感情隱藏的很好。”
我進房間的腳就那麼頓住了。要真隱藏的好,為什麼才第一次見麵就被他看穿了?這個人不簡單啊,“有時間一起喝酒。”
“好”那男子應過就離開了。
下人退下後,我已睡在思竹的身邊,側身躺著看向呼吸已平穩的思竹。突然,感到自己要犯病了,連忙坐起身用手按著心髒的位置,大口大口呼吸著,一遍遍告誡自己要冷靜,思竹平安了是好事……
“你沒事吧?”
聞聲猛然轉頭,看到醒過來的思竹。
思竹見我不吱聲,就勉強坐起來,“怎麼,又不舒服了?”
他平穩的語氣,微皺的眉頭,都好似告訴著別人受傷的不是他,反是我。
我傾身抱著思竹,“我以為你活不了了。”
“嗯”思竹隻是應了一聲,不過也抬手回抱著我。
忽然想笑,芷叔說過思竹的話,簡直少的沒良心,但我卻覺得這樣就很好了。
璀璨星光下,兩個‘似’孩童的人緊緊抱在一起,或許我們都不知道,這一夜帶給彼此的安慰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