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覺得自己做了好長的夢,長到他自己想醒來,卻發現怎麼都醒不來。
墨雪城外的驛道上,蘇羽看見夢中的自己在路上一個人走著,路兩旁樹木青蔥,暮春時節的飛絮不時地在空中飛舞,好似那隆冬時節天上飛舞的雪花,有些落在蘇羽的肩頭,有些好像像個頑皮地孩子,一直跟著蘇羽飄舞。
而蘇羽身前有個女子的背影,那女子一襲深藍色衣衫,長長的秀發如瀑般隨意地披散在身後。蘇羽覺得那背影是那麼的眼熟,但又是那麼的陌生。
於是他迫切想到那背影前方看看那個女子到底是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但是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向前走去,眼前的背影始終與自己有段距離,那距離是那麼的近,但卻是自己永遠無法觸及得到。
看似咫尺,卻遠如天涯,大抵說的便是蘇羽眼前的情況。蘇羽苦苦追著無果,隻能無奈地蹲在地上,深情地看著身前的背影,在心中默默哀求著,哀求著那背影能夠聽到蘇羽此時心中的呼喚,然後回過頭來看自己一眼。
奈何情深,隻是緣淺,那背影依然獨自向著前方走去。
蘇羽也不想就這麼放棄,於是又站了起來,向著前方繼續跑去,隻是那背影卻離得越來越遠,然後在蘇羽的視線中慢慢模糊後消失。
也或許是這個給了蘇羽更大的刺激,蘇羽心猛地一驚,而後眼前所有的一切緩緩散去,一間有些昏暗的屋子出現在了蘇羽眼前,蘇羽又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身上蓋著條有著很多補丁的棉被,床旁邊有張躺椅,躺椅上坐著個戴著個氈帽的老頭兒,老頭兒正笑著地看著他。
遠處的牆角還躺著個人,也正是那個之前在山上被蘇羽給重傷的鍾萬誌,此時的鍾萬誌仍然昏迷不醒著。蘇羽隻是看了一眼便認出是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死敵,於是想要翻身下床,親手去了結那個敗類的性命。
但也就是這一動,蘇羽不由得大聲叫了起來,似乎是之前的傷仍沒有好透,現在一動都會牽動著那傷口。蘇羽隻能恨恨地作罷,隻是那眼睛卻依舊緊盯著鍾萬誌,生怕他就這樣跑了。
老頭兒依舊笑臉吟吟,看到蘇羽在看到自己仇人後的各種表現,不由得摸了摸那白須,笑著對蘇羽說道:“小子,放心,那個人跑不了的。他受的傷比你還要重很多,而且也不像你一樣讓我及時救治。現在就算有人救了他,他以後也隻會是個廢人,況且這屋子我還設了好多禁製,他想跑也跑不了。所以你大可不必這麼著急地去殺了他,現在先留著他的性命,對你之後會有更大的好處。”
蘇羽本來緊盯著鍾萬誌,後來聽到那老頭兒開了口,趕忙將目光移了回來。而後又聽到老頭兒說鍾萬誌再也跑不了的時候,心中那塊沉了很久的石頭終於是放了下來。隨後又聽著留著鍾萬誌的性命會對自己有莫大地好處,不由得心中開始充滿著疑惑起來,開始疑惑起這老頭救自己的用意了。
蘇羽本就是個直爽的人,疑惑了會後便直接開口道:“多謝前輩之前的救命之恩,晚輩我無以為報,以後還望能給前輩端茶倒水,盡些犬馬之勞,略盡弟子之職,好能讓我的良心稍安。但是那人是我的死敵,我必須要親自看著他死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不知前輩為何不讓我去殺了他,反而還要留他一條性命,還望前輩能解我的心頭之惑,不然我寧願現在就去赴死。”
老頭兒看著蘇羽那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又笑著道:“嗬嗬,連脾氣真像你師傅。你師傅也是這直性子,遇事稍有不合心意便要問個明白,甚至不惜與人劍刃相向。你先莫急,聽我說完。我隻是現在留他一條性命,之後他還是得死,至於這之中的原委,不知小子你可願意聽老頭兒我講個故事。”
蘇羽一聽這個老頭兒竟然認識自己的師傅,之前的種種疑惑頓時飛到九霄雲外,畢竟這世上認識師傅的人不多,何況這個老頭兒還救了自己,他肯定不會對自己不利的,想到這些,蘇羽漸漸開始放鬆了起來,隻是臉上的神情愈發顯得恭敬,接過老頭兒的話道:“晚輩願意聽前輩指教,隻是不知前輩名號,還望前輩告知好方便讓晚輩我稱呼,不然有失對前輩您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