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蘇羽靜靜的麵朝北流的河坐著,額前幾縷頭發隨意地半遮著眼睛,似有好多天沒有打理了,清秀的麵容此刻也滿是疲憊之意,白衣的袖口處更是早已破裂,胸口處還有道恐怖的傷痕,雖早已止住了血,但那猙獰的傷口,似乎提醒蘇羽它的恐怖。
蘇羽緊緊地握著手中的輪回珠,握著這與他朝夕相處了十年的道家聖器,不知是劍傷還是心傷發作,又覺胸口處隱隱作痛。
蘇羽緊皺著眉頭,本就蒼白的麵容此時更是早已沒了一絲血色,右手嫻熟地點傷口周圍的穴道,隨後強行讓自己進入冥想,將氣海內那些慢慢調息回來的真氣緩緩地輸入傷口處。但過了會兒,蘇羽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這常用的法子如今竟不管用了。
夜已經很深了,一輪彎月靜靜懸在夜空,四周有些寂靜的可怕,淒清的月光下,顯得有些瘮人。蘇羽強忍住疼痛,看著夜空,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幫人也真是執著,真想不通為什麼這珠子的誘惑力這麼大,當初師傅隻是看我喜歡便扔給我了。這幫人從羽落城追到這偏僻之地少說也橫跨了小半個大陸了,也真是夠執著的的。雖然大多都是不惑、天命境,但還是有幾個道天境,雖說隻是初期小成,但是以我這傷勢,要應付起來,還是有些困難啊。所幸的是那麼遙遠的路途,如今能追到這的也就隻剩些高手,但這似乎也說不上幸運了。”蘇羽自顧自地說道,仍是一邊搖著頭一邊苦笑著。
“師傅啊,果然如你所說,我這輩子會害在小人手裏,我本想鍾萬誌那混蛋人雖長得醜,但是心腸應該不會壞到哪兒去,哪知就在我跟他交心後,他卻這樣對我,想要玄變訣,我可以給。。咳咳。。但這家夥卻是連輪回珠的主意都打了起來。。咳咳。。”蘇羽自言自語道,說到最後,早已強忍不住怒意,而這也亂了他的心神,那恐怖的劍傷傷了肺脈,而這一下心神不寧,竟導致氣路不暢,他嘴角竟慢慢有血溢出。
蘇羽伸手探入懷中,取出那塊一直珍藏著繡著荷花的白色手帕,用它緩緩擦去嘴角的血跡,又自言自語道:“菡兒,我好想你,我如今落得如此下場,都是我咎由自取,隻是你又何必,為我擋那必死一劍。被摯友所叛,我隻覺雙目未明,是我自作自受,但連累你,卻是我這輩子都覺得愧疚的事,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報完仇我就去冥界去找你。菡兒,等著我。。”
說罷,兀自在身旁挖了個洞,然後將手帕小心地放入,填土埋上,好像要將自己的過去也通通埋葬。
隻是眼角卻隱約有淚光閃爍。
那些往事那麼讓人心傷,想忘卻又怎麼會這麼容易。
“皇天在上,我蘇羽本不信天,但今日已入必死之局,而我的心願未了,所以仍想苟活。我不求太多,隻想親手手刃仇人,也希望您能保佑我在這最後之戰大仇得報,若成,我甘願永墮輪回,嚐盡生生世世之苦,以報您的大恩。”蘇羽跪坐於山頂,雙手合十,緩緩朝向夜空跪拜。
隻是不知這虔誠的話語上天聽到了沒有,夜空依舊靜謐如斯,隻有被蘇羽取下擱置在一旁的輪回珠緩緩變亮,然後又慢慢暗了下去,最後在月光的照耀下靜靜地閃爍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