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村離蘇,自小聰慧過人,勝前賢聖者,以十五之齡,讀四書五經而學富五車,今進都趕考。”
“孤以為,此子雖無法修行,不能以武出人頭地,亦能從文名震間國,運用滿腹經綸為間國未來揮汗。”
“哪知,此子雖智慧無雙,才高八鬥,通讀道藏神典,卻是個無知小兒,於考場上妄言亂語,孤很失望,亦很憤怒。”
間國都城,神道寬闊悠長,盡頭巍峨皇宮屹立,紅牆璃瓦,於烈日下反射瑞霞,顯盡一國盛運。
皇宮正殿戒備森嚴,隱神衛暗藏各處,雙目如鷹眼尖銳,連弩蓄勢待發,隻需孤王一個手勢或眼神,宮內紅地毯上,那個跪著的少年頃刻間便會被射成刺蝟。
皇椅金黃,盤踞神龍聖風,龍鳳呈祥天下太平。
孤王身著皇袍,正襟危坐皇椅之上,眸若星河又似虎瞳,深邃而霸氣側漏,眉如雙劍欲破天。
他身形高大威猛,正坐皇椅上,俯視殿內九級神階下,間國朝內眾武將文相,隨著其聲在殿內回蕩,一股王者氣息降臨,使得那些相臣埋頭更低。
唯獨一人例外,他年齡小,身材瘦弱,他跪在華麗紅地毯,手腳鐵鏈緊扣,一身囚衣顯眼無比。
他便是祁村離蘇,讓間國孤王失望又憤怒之人。
傳言孤王一怒,流血千裏,說法雖有些誇張成份,但也不盡是謠言,必有其事才有其言。
此刻孤王正怒,殿內氣氛緊張,空氣逐漸冰涼,似要降於零度以下,直接凍裂人的神識與軀體。
然而,離蘇卻在笑,此笑無聲,卻如刀光劍影,斬破殿內凍裂的空氣,無形縫紋蔓延而開,波及所有人。
他嘴唇蒼白幹裂,布著幾道細傷痕,血絲幹枯漸紫黑。
他手腳皆有鎖鏈緊扣,沉重無比,往下墜著其身,離蘇卻竭力挺直瘦脊,笑容在沾著汙穢的臉上綻放,像東邊清晨的豔陽灼眼。
離蘇笑而無聲,但是,所有人仿佛都聽見了笑聲,那笑聲不尖銳刺耳,也不是死氣沉沉。
隻有一個意思,那便是諷刺。
離蘇隻是一介平民,頂多讀書多一點,與殿內間國文臣武將相比,如同一粒微塵般渺小。
更何況,這裏有間國孤王,此人貴為一國之主,自然是文武雙全,離蘇在其眼中如同一隻螞蟻。
那麼,離蘇在諷刺誰?
他有什麼膽量諷刺誰?
此時此刻,這些都不重要,殿內所有人都明曉離蘇意思,這個出身低微的少年,多麼像初生牛犢。
離蘇看著孤王,那眼神輕蔑,更有少年倔強的不服氣。
孤王怒意漸盛,黑發無風而動,龍袍鼓蕩如波,那是真元在體內沸騰,不經意泄露出體的表現。
由此可見,孤王怒意何等盛烈?他隻需揮一揮手,離蘇便要奔赴黃泉。
“哼。”
一道冷哼,自孤王鼻間迸出,殿內威壓瞬間大減,由麵縮成一點,直奔離蘇一人而去。
真元在空中奔行,撕裂出一道溝痕,將空氣分割成兩塊。
那些文臣武將有感,內心震撼,心想孤王終於還是下了殺手,要處死這個叫做離蘇的天才少年。
心有惋惜之情,便紛紛抬頭,不約而同盯著離蘇。
那真元如箭,瞬息直至離蘇,由其額頭直入,這是要斬殺離蘇魂魄,使其連投胎輪回都不能?
離蘇自幼無法修行,身無絲毫真元,麵對孤王含怒一擊,哪有反抗之力?
天不顯奇跡,無人救援離蘇,離蘇便直挺挺往前倒了下去,冰冷鐵鏈落於紅地毯,無聲無息。
這就死了?
應該死了吧!間國大臣一陣唏噓,交頭接耳議論不斷。
“孤本惜才,奈何離蘇小兒不識趣,孤好生失望。”孤王輕聲歎息。
殿內議論聲漸止,由嘈雜瞬息寂靜無聲,安靜的仿佛沒有生靈的死地。
離蘇,是今年朝試考生中的黑馬,前兩門筆試皆奪第一,一時間離蘇之名響徹間國都城大街小巷。
少年奇才,知識淵博似海深,那些說書先生評價,離蘇是文狀元最有幾率得主,沒有之一。
更有大膽推測,若沒有意外,離蘇將來會是間國相臣,孤王左膀右臂,或是統帥千軍萬馬的軍師。
總之,一日之間,間國人盡皆知離蘇,對這個奇才充滿期望與猜測。甚至寄予了厚望,間國孤王最是如此。
作日,便是最後一場麵試,若離蘇還能一枝獨秀,今年文狀元便能輕而易舉被其收入囊中。
昨日已過,狀元卻不是離蘇,甚至前三甲都沒有離蘇之名,這其中自有道理,但間國民眾不知情,並不服氣皇室判定。
……
“今日,孤異常憤怒,本應以殺泄憤,但孤並沒有這麼做。”孤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