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靜宜如水,天空半輪明月灑一番清冷在窗前。
書房內,案頭一盞油燈火焰燃燒得正旺,可清新的照亮整張案幾。南王沐辰風半側身子斜靠椅背,一手任意放於椅子的扶手處,一手執起書卷,剛毅而不失柔和的俊顏下,那雙漆黑的眸子看得入神。
一旁手拿彎刀的侍衛宋子龍局促不安心事重重的原地來回踱步。三日後就是自家王爺的大婚之日,從小和王爺一起長大,共同經曆了太多風雨,比起主仆關係,他們之間更多的應該是密不可分的兄弟情誼了吧。宋子龍自然明白自家的王爺根本就不喜歡那個燕傾城,若不是皇上親自賜婚,自家王爺又怎會任人擺布。他實在是替自家王爺感到憋屈。
宋子龍的煩躁好似打擾到了看書的沐辰風,他親啟薄唇,平淡的聲音響起:“你有什麼話,要說就說,本就是個直腸子人,悶在心裏,逼壞了本王是會心疼的。”
既然王爺都開口,那就沒什麼顧慮了,在說心裏有事還真不好受:“爺,你不說我們也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歡那個燕傾城,你說這皇上賜的是哪門子的婚,就算要娶王妃,好歹也得選個你喜歡的吧。”宋子龍說出心裏的話,頓感渾身輕鬆無比,真是一個暢快。
沐辰風仍專注的看著自己的書卷,靜溢的表情沒有一絲變換,就連出口的語氣也沒有半點起伏:“娶誰不是娶,既然有人主動送上門,到省得我自己費心,何樂而不為。”
“爺你就真的願意仍人擺布?”沐辰風說的輕巧,好像事不關己般,宋子龍著急到:“最近可有流言,說是鎮國將軍燕龍淵想利用和皇家的聯姻來鞏固自己在朝野中的地位。爺你可要知道,自從三年前你分掉了燕龍淵的一半兵權,表麵他給得很爽快,人心隔肚皮不保證燕龍淵心裏不存異心,燕傾城是他的掌上明珠,她一成王妃,你不就成了他的女婿,這樣以來兵權還不是在他自家裏轉悠。”
一抹淩厲之色在沐辰風眼裏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杏眼桃花,他輕笑轉移了話題:“聽說燕傾城人如其名,美得傾國傾城。”
“難道王爺你也被傳言蠱惑,被美色所迷?”沐辰風的話和笑意讓宋子龍錯愕,這麼多來自己王爺那張臉不知迷死了多少女孩,身邊如雲美女引得天下男人心生妒忌,當事人卻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粘身,現在的樣子怎麼看都有一種犯花癡的感覺,突然的轉變能讓人不意外嗎?
“沒聽說過英雄難過美人關嗎?”沐辰風放下了手中書卷,和宋子龍聊了起來:“就算我不是英雄,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世俗間的一個凡夫俗子,過不了美人關的。”
“爺,都到這時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宋子龍覺得自己的主子做事有魄力,精明果決,不應該是那種戀花之人:“我看這次聯姻沒有那麼簡單,你目前是太子以外最受皇上倚重的皇子,還握有一半兵權在手,燕龍淵憑借自己功高不可一世,三年前你因評定藩王叛亂用兵如神分奪他的兵權,削了他的實力,打壓了他的氣焰,三年後他卻把女兒嫁給你,誰知道他葫蘆裏買的是什麼藥?”
“管他賣什麼藥?隻要打開葫蘆不就知道了。何況葫蘆不是還要自己送上門來不是嗎?”身在皇家就躲不了權利和陰謀的鬥爭,你不惹別人不代表別人就不惦記著你,既然要來那麼就隻有準備迎戰。沐辰風嘴角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眼眸的笑意卻未曾深達眼底。
南王府眾人都陷入了忙碌之中,紅色喜慶的色彩布滿了王府的每一個角落,宮裏公公早就來傳過旨意,大婚之日,皇帝要親臨,這是何等的榮耀,誰人還敢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