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吳承渥早已在等候,十多個往屆考過的試題都被他尋來了。
甘奇大手一揮:“寫!”
吳承渥大禮一下,提筆去寫。
甘奇落座一旁,接著看書,時不時還打攪一下正在考試的吳承渥,問一些中學問題。
吳承渥也不嫌煩,一邊寫文章,一邊給甘奇回答。
一個多時辰之後,吳承渥寫完一篇,給到甘奇。
甘奇認真在看,看懂不難,就是甘奇看得眉頭直皺,開口就:“寫的什麼玩意?遣詞造句花盡了心思,空泛其中,見解全無。”
吳承渥聞言連忙拱手:“還請先生教導。”
甘奇還真有點當老師的味道,開口道:“這裏兵政,你這那一大堆,就是沒有切中要害。”
“不知何為要害?”吳承渥問道。
“要害是什麼?你得敢,不是叫你歌功頌德的,要一語驚人,語不驚人死不休,如此才能脫穎而出。你且想一想,為何我大宋朝至今,軍費年年增長,一年五千多萬貫軍費支出?但是如今禁軍整體而言,戰鬥力卻不及開國之時?”甘奇問道。
吳承渥瞪大了個眼睛,問道:“朝廷一年軍費支出有五千多萬貫?”
甘奇看著吳承渥,有點不敢相信,俗話秀才不出門,能知下事。吳承渥這個讀書人,卻連朝廷一年支出多少軍費都不知道?
有時候,見識見解眼界,就是這麼回事。這個時代資訊獲取渠道簡單,資訊的傳播渠道更簡單,一個普通的讀書人,對於朝廷的大事,想要全麵了解,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沒有那麼多獲知的渠道。
甘奇搖搖頭,道:“你可知道朝廷一年歲入多少,軍費支出多少?”
吳承渥搖搖頭,一臉尷尬:“學生不知,實在慚愧。”
“那你還考個屁的試。”甘奇一語脫口而出,難怪這個聖賢典籍無一不通的讀書人會屢試不中。
吳承渥連忙大禮再拜:“先生恕罪。”
甘奇擺擺手,道:“近來幾年,朝廷歲入平均在六千萬貫左右,而軍費支出卻已高達五千萬貫,近年來戰事也不多,這般是為何啊?”
吳承渥呆呆問道:“敢問先生此乃為何啊?”
甘奇這個氣啊,手一抬,想要打人了,卻隻能忍了忍,道:“我問你為何,你還問起我來了。”
“學生慚愧!”吳承渥又拜。
“別拜了!”甘奇隻能自問自答:“關鍵在一個冗字,你可明白?”
冗,多餘、龐大的意思。就是軍隊冗兵太多,機構臃腫,多餘沒用的士兵太多。
“學生明白了。”吳承渥答道。
甘奇點點頭,有點孺子可教也的感覺,又問:“你可知道這題該如何答了?”
吳承渥愣愣搖頭:“學生不知,還請先生教導。”
甘奇倒吸一口涼氣:“孺子不可教也,都了冗,你就談冗啊,冗兵如何消解,你想辦法啊?”
吳承渥一臉嚴肅認真想了想,又拜道:“學生愚鈍,還請先生教導。”
“唉……啊……嗯……行吧,改革,明白嗎?冗兵之改,一改招兵之法,二改選撥之法,三改衙門機構,四要清理名單名冊,五要把軍隊分級,強弱區分,六要重新考核軍官……”
“學生愚鈍,還請先生清改革具體。”
甘奇起身:“來來來,把筆給我,我替你答題。”
甘奇一句氣話,沒想到吳承渥當真了,還把筆遞了上去:“先生請。”
甘奇看著遞到麵前這支筆,一動不動看了許久,抬頭看了看吳承渥,有氣無力問道:“你是不是腦子有點……”
“學生愚鈍,學生慚愧,先生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