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諒祚終於韁繩一拉,馬頭轉向而去,李諒祚一言不發,悶頭就走,心中隻覺得憋屈。
梁乙埋立馬下令:“鳴金收兵,下令各部,去宥州集結!”
令兵打馬不斷飛奔,鳴金之聲也起,黨項騎兵開始轉向。
甘奇聽得鳴金之聲,立馬站起大喊:“呆霸,帶騎兵掩殺,去追!力竭為止!”
甘霸得令,打馬往左出陣飛奔,幾千騎兵隨之而出。
龍州城,黨項人是進不去了,一旦進龍州,必然會被甘奇尾隨而入,反倒成了甕中之鱉。
甘奇就這麼進了龍州城,一座邊關小城,住了幾千黨項人,住了幾千漢人,也住了一些吐蕃人、回紇人。
甘霸在掩殺,漫山遍野的黨項潰兵,馬匹到處嘶鳴,不得多久已然出了視野盡頭。狄詠與種愕開始打掃戰場救治傷員,甘奇站在龍州城頭之上,也下令士卒們開始清點城中物資與人口。
滿目皆是殘肢斷臂,到處都是哀嚎不止的傷員。
狄詠種愕等眾多軍將在安排好大小事情之後,也上城而來,站在甘奇身邊等候吩咐。
甘奇忽然沒頭沒尾一語:“再回汴梁,當開始鑄鐵炮。”
一旁的狄詠聞言答道:“相公,鐵炮這東西不好用,累贅一般。”
宋是是有鐵炮的,不過太小,還有許多其他火器,但也如狄詠所言,不好用。甚至宋都有類似手雷一樣的東西,不過隻能聽個響,嚇一嚇馬。主要原因還是火藥質量不過關,火藥的佩服還不那麼科學。
甘奇卻搖頭說道:“鑄二千斤重的鐵炮。”
狄詠愣了愣,又道:“大哥,兩千斤重的鐵炮,那更是累贅了,搬都搬不動。有兩千斤鐵,還不如拿來造甲胄,可造三四十套重甲呢。”
甘奇笑道:“放心,隻要鑄得出來,自然就搬得動,而且要鑄出上百門,希望沈括能幫我辦成此事。”
“那玩意真不頂用。”狄詠大概是想勸甘奇,如果真去鑄造上百門兩千斤重的鐵炮,還不如生產幾千套重甲出來,多幾千套重甲,便多了幾千精銳士卒。
甘奇笑而不語,換了一個話題,抬手指了指這座城池,說道:“這裏叫龍州,名字不好。換一個名字,叫破羌吧,歸入綏州地界。”
狄詠點頭:“大哥賜名,那是這座小城的福氣,以後這裏就叫作破羌城了。”
夜間,甘霸疲憊而回,幾千騎兵皆牽著馬,馬匹腳步也虛浮了,顯然馬力已竭。
府衙之內,眾多軍將圍坐,有酒宴,隻是酒不多,隻能小酌,戰時不可多飲。
即便是小酌,眾人興致也極好。
種愕最是激動,口中說道:“末將四十了,便是今日這一戰打得最痛快,此生能隨甘相公上陣,生平大幸也。”
眾人紛紛附和種愕之語,皆出真心,實在是這些西北軍將太憋屈了。
甘奇笑著,示意眾人繼續飲酒。又問甘霸:“追了多少裏?約莫殺了多少人?”
“大哥,追了五六十裏地,約莫掩殺了四五千黨項。”
甘奇點著頭,又抬手對末尾坐著的種師道招了招。
種師道飛快上前拜見。
甘奇問道:“聽聞今日你作戰甚是勇猛?”
種師道嘿嘿一笑,被當朝樞密相公如此誇獎,激動不已之餘,他還保持了讀書人的做派,開口說道:“小人隻是盡力,軍中勇武者眾,小人算不得什麼。”
甘奇哈哈一笑,又道:“哦?還有何人與你一般勇猛啊?”
種師道也沒有想到甘奇會這麼問,想了一想,說道:“劉法。”
“劉法?”甘奇聽得有些耳熟,卻也一時想不起,便道:“把此人召來。”
種師道大喜,飛奔而出,把劉法召進了府衙中堂。
劉法大拜:“小人劉法,叩見樞密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