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中一片風平浪靜,沒有半點的波光粼粼。
男子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原地,手上雖沒有半點動作,但那雙邪肆的丹鳳眼卻絲毫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很顯然,他的目的便是剛剛從他手中逃走的女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偷偷溜走,已經等了約莫半個時辰了,但是依舊看不到他想要出現的小小身影。堆積了很久的怒火噌的竄燃,像是要灼傷眼前的一切那般瘋狂。霎那間水花四濺,原本平靜的泉水就那麼被生生撩起,濺起陣陣水波。
茉苡柔秉著呼吸悄悄的藏在池內的東南角,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耳力敏銳的男人會聽到她的呼吸聲而強行帶走她。
池內的溫度越發高溫,不一會兒便滾燙無比,仿佛能將人燒灼一般。男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而後用右手輕撫了下左臂,剛一碰觸到,層層的白皮便猛地脫落,疼痛之感繞暈了他的頭部。環顧了下四周,他咬咬牙踏出了泉池。
到底是什麼破池子?男子站在泉邊,俊臉早已糾結在一起,英挺的劍眉縮了又縮,最終敗下陣轉身離去。
聽著那有力的腳步聲漸漸走遠,茉苡柔長籲了一口氣,這才露出嬌俏白皙的小臉拖著身子走上了岸。裙角濕答答的滴著水,猶如長絲線般的脫落在地,隨拿過邊上的黑色披風搭在肩上,鳥娉婷的慢悠悠走了出去。纖細的手指不停的撥弄著黑濕透的發絲,一下又一下的撥拉著。
怎麼這麼倒黴?茉苡柔輕聲的嘟囔著。剛踏出洞門絲絲冷風迎麵吹過,惹的她打個輕顫,但還是邁著步子向黑漆漆的小道走去。她的體質從小便是這般,不怕熱,隻怕冷。即使是再燙的水潑到身上也無謂,但不可受一點冷風,輕了倒也罷,重了便有可能長睡不起。
暗沉的燈光下,一個小小的身影慢吞吞的朝前走著,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
晶淚簌簌無止境的猛地撲落,長而卷翹的睫毛不住的忽閃著,顫抖的嬌唇也被蒙上一層深深的青色。她很冷,很冷很冷,而每到這種時候,一個高大俊美的身影便在眼前揮之不去的閃過,心情自然也就低了幾分。
烈,柔兒想你了,你呢?是否與柔兒一般彼此思念著對方…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輕易離開,不該讓你我都陷入這進退兩難的境地…
本來想著逃離你的身邊之後,就會慢慢的忘記你,忘記你我之間的點點滴滴,還有那曾經握進手中的小小幸福…
你的一言一行,你的霸道狂妄還有那捧在手心的溫柔似水,已經像烙鐵般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上。我努力的塵封自己的心,很努力很努力,可是直到剛剛才發現自己做不到,真的真的做不到…
腳步往前頓了頓,一股悲戚之感從胸口縷縷飄出,慢慢的席卷了整個心髒,步子也越發虛軟,直到躺地倒下…
'哈!哈!'茉苡柔絕望般的哭了出來,任由粉淚躺落決堤,卻絲毫沒有擦掉的想法。不知過了多久,金黃色的落葉飛雪般的飄在她哭紅的嫩臉上,她這才反應過時候有些晚了。隨即用力的撐起身子踉蹌的步入拐角那小小的平屋。
前足剛踏進,兩根小小的火燭便照亮了整個屋子。她愣愣的抬起早已哭腫的臉蛋,透過睫毛瞧著眼前的擔憂望著她的兩人。
“姑娘,這大晚上的你跑到哪兒去了?叫俺這老婆子一陣心急。”老婦心疼的抓過她的肩膀,語氣裏充滿了著急忙慌。
“多謝大娘關心,隻是出去散了散心罷了,您早些休息吧。”她淡淡應聲,而後輕柔的在老婦右臉上印下一吻,撐著虛弱的步子邁進了屋。
“誒…”老婦輕輕的歎著氣,額上的皺紋又多了幾條。
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恢複甜笑啊?再這樣下去怕是…
心中劃過一絲堅定,老婦的渾濁的眼神又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