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躺在藤搖椅上的女子喃喃道。搖椅搖擺的幅度並不大,陽光暖暖地覆蓋著。女子風輕雲淡地溢出一絲笑容,不知不覺闔上眼皮。膝蓋上覆著薄毯,毯上,一雙幾近蒼白透明的手交叉在一起,說不出的安詳和淡淡的慵懶。
夢中,有她來這的一切因果。
。。。。。。
"銀簫,你確定要離開組織?"榻上慵懶的男子微眯著眼,正立起身子,風華絕代"你可知道後果?”
銀簫,是眼前這個女子的組織代號,一如組織裏的所有人,已遺忘了所謂的真實姓名,甚至原有的生活。行屍走肉般活著。
"是的,當我提出這個要求時,我已經想過這個問題。"語氣不卑不亢,那雙清冷的眸子直視邪魅的男人,沒有一絲應有的懼意。盡管他是掌握組織任何一個人生死的頭目,盡管他的手段殘酷至極,盡管。。。。。他是救活她的人,教她所有的技能,包括冷酷快速的殺人技術。
"哈哈!!!"男人不怒反笑。"我的銀簫,你還是那麼的。。。。。”男人突然話鋒一轉。“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最器重你,為什麼你的生命苟延殘喘得最長?"
銀簫聞語,不滿地蹙眉。僅是一個瞬間。
"絲。。。"銀簫吃痛。男人在未察覺的狀況下捏緊了她的下顎。"就因為你這份倔,這份要強。亦或者應該說是不怕死。"
是的,每次任務,她都把性命置之度外,絕無失手的記錄還讓她有了另一個詭異的稱號--"血斯"。
銀簫踉蹌了下,男人放開了她。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必須完成最後一個任務。。。。。
殺繆望著銀簫離去的身影,冷酷得笑了,一絲狠戾掠過。
"殺了蕩婦--媚欲。"
在隱蔽處望著形骸放浪的女人,銀簫冷然一笑。她不知道為什麼需要殺了這個蕩婦,不過,她也無需知道。
"為什麼要那麼迫切地離開組織,甚至不顧後果?"殺繆問她的最後一句話。
她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也許因為累了,再或者,是渴望有"陽光"的生活。
該有動作了!銀簫快速調整好心態。苟合之事已結束。奸夫已經推門離開,那麼蕩婦,就由她來個最終的了結。
一個讓人看不清的動作離開原地。
了結最後一場血的任務。了結黑暗的日子。
夜微涼,落葉打著旋兒,悄然落地,恍若剛剛的人兒沒有蕭條地站立於此,沒有血腥的開始。。。。。。
媚欲剛剛行過雲雨之歡,衣不覆體,懶懶倚靠在豪華的貴婦人四柱床,點燃了一隻眼,一雙勾人懾魄的桃花眼,說不出的愜意與萬種風情。
倏然,快,準,狠的刀刃劃過白玉般的膊頸。沒有尖叫的時間,沒有變臉的功夫,甚至看不清殺人的模樣,媚欲倒在了床上,還是那副表情,那個動作,隻是,滿床血的陪襯,竟讓人心生駭意。
"額。。。。"銀簫詫異地望著心髒處多出來的匕首,沒有去看行凶人的模樣。慘然一笑。
"組織規定,有進無處,要出必死。"邪魅低沉的聲音一如其人。
是啊,她也知道這個規定,那為什麼會強迫自己遺忘,給自己下一個過於美好的幻想。太傻,平生一次的傻氣,用性命作賭注,她,輸得徹底。。。。。
轟然倒地。。。。
貴婦床上的血,滴入地上的血泊,摻雜在一起。。。。。。
。。。。。
"你們是要來接我去地府的吧。"肯定平淡的語氣讓牛頭馬麵大為佩服。比以前他們接的那些要麼乞求他們的,耍無賴的,抗議的人不知好多少。還有,竟然不怕他們牛頭馬麵的相貌,這個相貌平凡的女子,周遭似乎有一層銀光,猛地驚醒牛頭馬麵,對了,他們的人物!
"是的,小姐。你是死了。不過,我們閻王要特別見你。"牛頭馬麵的語氣帶著尊敬的意味。
牛頭悄悄回頭望了銀簫一眼,隻見當事人緘默不語,見牛頭看她,禮貌地回禮一笑。
牛頭倉皇地轉過頭,用地府侍衛的心裏傳音與馬麵對話。
"兄弟,閻王要特別叫她,她也沒問為什麼。真是個奇怪的人。"毛躁的牛頭說。
"牛頭就是牛頭。"嘲諷的語氣讓牛頭氣結。"她不是個平凡人啊。先不論她對我們的態度。你剛剛應該也看見那層銀光了吧。"鎮靜的馬麵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