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很多次的機會,他都可以選擇有尊嚴地活著,而且根本沒有任何的危險,但他沒有,可偏偏這次,很多人圍著他,也許下一刻,便是生命的威脅,但他死死憋著一股勁,就是不服輸。
“萬師弟這是覺得條件不夠?”那胖弟子開口道。
和善的麵孔給人忠厚老實的錯覺,而且話裏話外,也不是威脅,這讓萬泉河有種與對方站在同一高度的感覺。典型小人物的錯覺,一種虛假的被尊重感,隻因為平時宗門之內的弟子對他說話,都是俯視,蔑視的感覺,讓他的自尊心無形之中,受到了極為劇烈的傷害,所以一旦有不同,他就會感覺到。
無常知道這種感覺,因為他曾經也經曆過,隻不過有一點,無疑都是需要最殘酷的經曆才能深刻地烙印到骨頭裏——尊重,最後都是實力爭取來的。
胖弟子看著萬泉河的反應,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旋即開口道:“萬師弟,他們說了,隻要你答應下來,到時候不僅弟子的地位能夠恢複,我們還贈送你一顆丹藥,助你進入武者的境界,成為宗門的外門弟子。”
萬泉河眼中一亮,心動不已,要知道,外門弟子與雜役弟子可是完全不同的待遇啊,雖然都是弟子,但既然一個名為是雜役,便代表了是為他人服務的,另一個雖是外門,但畢竟是入了門的,這其中的區別,便像是凡人書塾當中端茶倒水掃地的仆人,和坐在房間之內,聆聽教師講課的學子。
萬泉河喉頭滾動,便想要答應下來,可是當他張開嘴,準備開口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那晚,盛林拿著一個食盒,裏麵裝著熱騰騰的飯菜,笑著走向他的場景。
他吃了飯菜,他倒下了,幾乎就要死去,而盛林在一旁輕蔑地看著他,嘲諷著,攫取著,是啊,他算是個什麼東西,他有什麼資格獲得這些,看著那胖弟子,他忽然像是看到了對方帶著笑意的麵容之下,那內心的不屑。
笑裏藏刀,萬泉河心頭一震,他像是明白了什麼,不,應該說他一直明白,隻是他一直欺騙自己,想要讓自己活在那個無憂無慮的世界當中。他生在劍元山的最底層,平常都需要察言觀色,又怎麼不知道別人的心中所想呢?
恐怕,那什麼丹藥和弟子的身份沒拿到手,他就直接被解決了,而這次,估計是碎屍萬段,沒有什麼人會來救到他了。
“怎麼樣,你好好考慮考慮。”那胖弟子開口道,看著萬泉河的模樣,他以為對方就要答應。
“對不起,盛林師兄的事情,我幫不上忙。”萬泉河說道。
“怎麼會幫不上忙呢?”胖弟子神色一沉,緩緩說道,此次的任務完不成,他回去也沒辦法交代。
“因為我不想說謊啊。”萬泉河忽然笑了,一臉嘲諷地看著對方,反正都要死,索性死個痛快,反正忍了這麼久,他死的時候,總不能再做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