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卻匆忙的期末考試過後,愉悅的暑假如期而至,來到了顧堇昭的生活中。這個暑期,顧堇昭早早便寫完了暑期作業,便日日待在電腦前,早晨一離了床便一頭紮進電腦中,打遊戲,聽音樂,過得好不愜意。這個暑假倒也不甚無聊,顧堇昭早早地聽說了四年級要換老師的事。懷著對新學期的憧憬與對新老師的好奇,暑假揮手告別匆匆而去,九月開學之際緊隨而來。
一片忙碌之色在於檸小學的每一處中蕩漾,一派的活力生機之景在顧堇昭與她的母親劉言慧眼簾中呈現洋溢。依著學校門口的新班級分布表,顧堇昭與劉言慧優哉遊哉地走上了三樓教室,放眼望去,教室帶著一絲樸素平實的氣息,絲毫沒有華貴而鋪張的意味,教室中沒有一個人。二人踏著輕快的步子來到另一間教室旁的教師辦公室,劉言慧望著一張辦公桌前正低頭書寫的男人,輕聲驚歎了一聲:“怎麼竟是顧拾柒呐!”
顧堇昭望見顧拾柒伏案寫字時,亦是陷入了驚訝中:怎麼會是他呢?難道他會是我的班主任嗎?顧拾柒?輕輕地,慢慢地,顧堇昭念出了聲:“顧拾柒?”
一旁排候在廖卿兆母親身後的劉言慧似是聽見了顧堇昭喚顧拾柒的聲音,出了聲兒問道:“你認識他?怎麼這麼沒禮貌!”
顧堇昭搖了搖頭,微微抱歉地笑了笑。劉言慧見了顧堇昭這派,便也不再過問。顧堇昭慶幸地輕舒了一口氣,熟絡地與廖卿兆聊起天來。
聊著聊著,聽見沉穩而似乎熟悉的聲音入耳,原是顧拾柒在對沈沄依與她父親說道:“沈沄依,你其他科都不錯,就這語文可得好好學了。”
可顧拾柒或許不知,他的這番話在遺棄的歲月中被沈沄依沉澱成了怎般模樣?
顧拾柒接過廖卿兆母親遞過來的學費,略有些疲憊地抬了抬頭,無奈的心情溢於言表。望見了候於廖卿兆身後的顧堇昭母女二人,看到顧堇昭那刻,和煦的陽光恰好灑在了他深邃的瞳孔中,顧堇昭望著陽光下的顧拾柒,癡癡地出了神。
“劉言慧?”顧拾柒送走廖卿兆二人,對上前一步交學費的劉言慧說道。
“顧拾柒?原來真的是你啊。”劉言慧未曾想到自己的猜測竟成了真,更未曾想到她會與葉淪與顧拾柒這般有緣,過了片刻忙又笑著改口道,“現在該叫你一聲顧老師了吧。”
“那麼客氣?原來你女兒就是顧堇昭啊。”顧拾柒輕快明朗地笑了笑道,溫柔似水的眼神望著一旁的顧堇昭。
“當然啊。你是她班主任?”
“你說對了!而且我還兼她的語文老師。”
顧堇昭看著顧拾柒,腦海中又浮現了出了方才陽光照耀下的顧拾柒。又看了自己母親劉言慧,腦中的疑問似乎愈發多了。顧堇昭並未打擾顧拾柒與劉言慧敘舊,隻是癡癡地望著顧拾柒,在腦海中湧現顧拾柒陽光下的模樣。他們之間似乎認識,又似乎熟悉。這都是顧堇昭所為不知的,隻因為她比顧拾柒晚來到這人世間二十五年,整整的二十五年呐。
“顧堇昭,怎麼不過來啊?來認識下你顧老師啊。”劉言慧與顧拾柒開完玩笑,似乎覺得顧堇昭對顧拾柒的遠離,有些不合人情,又有些失禮不妥當,忙叫了她來。並與顧拾柒抱歉地笑笑,湊近了悄聲說道,“顧堇昭脾氣有些衝,人也驕傲。以後你多擔待,真是麻煩你了啊。”
顧拾柒笑著頷首,諾道:“既然做我學生,我會教會她我會的,無論是知識,還是品行,或是性格。”
顧堇昭聽母親喚,思索著該如何與顧拾柒假作不識,思量中慢慢地走到劉言慧與顧拾柒麵前,說道:“顧老師好。”一派不識之態。
顧拾柒倒也不過在心底暗暗笑笑顧堇昭,一副為人師表卻陪著顧堇昭鬧的模樣,假模假樣地道了聲好,說道:“劉言慧你教女有方啊!聽說你女兒作文不錯,以後一定好好看看!”
顧堇昭嘲諷地笑笑,說道:“顧老師是不是開玩笑呢?我們班裏寫作文好的大有人在,許零嫿、夏末,甚至是蘇曉縈,都優於我之上。”
顧拾柒笑笑,暗歎了顧堇昭的伶牙俐齒。處理完手頭顧堇昭的單子,目送了她二人離去。陽光正好,清風不燥,顧堇昭的身上亦仿佛灑滿了金光,在顧拾柒的眼中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