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道,“你的那些毒藥呢,癢癢粉呢?怎麼不用在那些人身上,興許爹就不會被抓走了!”我心煩意亂,竟然口不擇言的埋怨起她來。墨素素心裏已經很難受了,無緣無故的被我埋怨一通,又生氣又委屈,捂著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師父連忙勸道,“丫頭,丫頭,你別哭,這事兒不怪你,都是景同的錯!”
師父趕緊衝我使著眼色,讓我也說兩句,可道歉的話卡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來。墨素素見我半天都沒動靜,氣的一扭頭跑了出去。恰巧蔚藍走出來看到了,叫著她的名字追了上去,我心裏又煩又亂,愣在當場不知所措。
好半天,師父說,“景同啊,出了這樣的事兒,我知道你心裏著急。可是急也得有個急的辦法,這些人把你爹擄走,自然是有他們的目的。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我垂頭喪氣道,“師父,等不得啊,你沒看到,我爹的衣裳上有血,他一定是哪裏受傷了。那些人怎麼會好心眼兒的給他治傷,萬一……”
“沒有萬一!”師父立刻打斷了我,“在達到目的之前,他們不會傷了你爹的性命!這樣吧,你在家裏哪兒都別去,我去找些人來,如果他們殺個回馬槍,咱們也好有準備!”說完師父就走了,我長歎一聲進了裏屋去看娘。她側身躺在床 上,眼淚已經把半個枕頭都打濕了。見我進來,娘強掙紮著坐起來,緊緊拉住我的手問,“你師父怎麼說?”
我說,“師父已經去找人了,防備那些人再回來!”娘忍不住哭出了聲,“我倒願意他們回來,把我也一通抓了去,和你爹關在一處,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春蘭姐在旁邊好言好語的勸著,“二嬸兒,你放寬心,大家夥一塊兒想主意,總能把二叔就回來的!他們要錢,咱們給錢,他們要什麼,咱們就給什麼。隻要順著他們的意思,二叔一定能平平安安回來的!”
娘哭著道,“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把他救出來,景同啊,你去把銀子都找出來,看看有多少!對了,妝台裏還有一些首飾,趕緊拿到當鋪當了!還有,還有我的嫁妝!”她一邊說著,一邊就要下床,我連忙按住了她,“娘,你就別操心了,一切都有我呢,我這就去準備,你好好躺著!”
我出來的時候,春蘭姐也跟了出來。李安邦問,“二嬸兒怎麼樣了?”我說,“暫時還能撐的住,春蘭姐有著身孕,就別在這兒跟著著急上火的了,安邦,你先送她回去吧!”春蘭姐說,“我剛才聽到素素哭著跑出去了,你得趕緊把她找回來啊!”我苦笑道,“哪裏用的著我,蔚藍已經去了!”
兩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這時候院子裏響起一陣腳步聲,我下意識的抄起門口放著的扁擔,以為是那些人又回來了呢。可回頭一看,卻是喬廣泰、喬海峰帶著喬正則急急的走了進來,劈頭蓋臉的就問,“二叔被什麼人擄走了,往哪個方向去的?”李安邦乍著手說,“我們也糊塗著呢,不知道是哪兒來的一夥土匪,搶了人就走,連句話都沒說!”
心底仿佛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我忍不住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痛哭失聲。喬廣泰一把把我扶起來,對我說道,“景同,二叔不在,你就是這個家裏的主心骨,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丘先生去八叔家了,一會兒就到,咱們商量商量,總會有辦法的!”李安邦說,“你們坐著,我先把春蘭送回去,順便和我爹說一聲,恐怕今天晚上是沒的睡了!”
一頓飯的功夫之後,八叔、孟驥、宮太和全都坐在了這裏,我隻覺得腦袋裏有什麼東西“嗡嗡”直響,他們說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蔚藍給娘送藥的時候告訴我,素素在醫館裏,堵著氣不回來,就讓她自己靜靜吧。我心想,這時候我實在也顧不得她了,先把爹救出來再說吧!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再沒有人上門,對方也沒有送來消息。這倒讓我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他們到底是要錢還是要什麼,總要劃出道來才好走,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說,難道真是我們家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