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說的沒錯,咱們能躲就躲吧,我可急著回去看我的春蘭呢!”李安邦探出頭去看了一眼,果然官道上一路平坦,根本不用從那個小村子走。可是師父卻衝著外麵說,“正則啊,還按照來時的路走,我倒要會會他們,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子!”喬正則答應一聲,竟然真的將馬車趕到了小路上。
我縮了縮身子說,“師父,要去你自己去啊,我可幫不上忙!”師父說,“知道你沒出息,我也沒指望你,就我和正則兩個人就已經足夠了!” 我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幹脆和墨素素咬起了耳朵。
從蔚家出來已經一天一夜了,蔚藍還在睡著,根本沒有醒來的意思。我問,“素素,你說正則這一下是不是太厲害了,怎麼蔚藍到現在都沒醒?”墨素素歎口氣道,“大概是他自己不願意醒來吧,爺爺走了之後,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曆。那時候我睡在荒村中的一個破廟裏,天下著大雨,屋頂到處都在漏水,就連僅有的那一點點稻草也濕了。可我躺在上麵,竟然比躺在家裏的高床軟枕上還要舒服。我從天黑睡到了天亮,又從天亮睡到了天黑。那時候我在心裏這樣想著,要是能一直睡下去也不錯,至少不用醒來,不用麵對失去親人的傷痛!”
我聽的心裏一陣難過,身後把她攬進懷裏,安慰她道,“你放心,從現在開始,再也不會讓你悲傷難過,一切都有我在!”喬廣泰實在是看不下去,故意咳嗽一聲,“咳咳,你們兩個好歹個顧及一下我們這些光棍兒的心情好不好?當著我們的麵兒就摟摟抱抱的,也不知羞!”墨素素瞪了他一眼道,“喬大公子這話可錯了,你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若是放出風聲去,不知多少姑娘擠破頭的想要嫁給你,隻是你不願意罷了。”
我說,“是啊廣泰,你也不小了,也該張羅著成親了。你要是抹不開麵,我回去和我娘說一聲,讓她幫你留意著。”喬廣泰不知道為什麼,聽了我的話竟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隨即收斂起了心思,幹笑了一聲道,“你顧著自己就行了,還有心思替我操心!”
馬車一路向前,喬正則疑惑的道,“怎麼回事兒,街上這麼安靜,連一個人也沒有!”師父冷哼一聲道,“那些賊人隻不過是做扣暗害咱們,事情敗露了,難道還留在這裏等咱們回來找他們算賬嗎?正則啊,停車,我要下去看看!”
車正好在假的雁來客棧門口停下,除了進寶留車上照顧蔚藍之外,我們都下來了。客棧的門虛掩著,早就沒了來時的那番熱鬧,我轉了個圈兒道,“想起那天在這兒吃飯的情形,我就覺得憋氣!你們是不知道,那種迷藥的後勁兒實在難受,我緩了兩天才覺得好些。”李安邦說,“誰說不是呢,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惡心難受,以後在外麵吃飯,我都要加十二分的小心了!”
師父在客棧裏轉了一圈兒,信步走到後院兒,我正和墨素素說悄悄滑,就聽他“啊”了一聲,似乎很是驚恐。我連忙跑了過去,這一看,嚇的我三魂沒了七魄。
當日這客棧裏的夥計也好食客也好,每個人都被割破了喉嚨扔在地上,就連在路上遇到的人也死在了這裏。“這,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們怎麼都死了?”我嚇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鼻孔裏全都是血腥味兒和死屍腐爛的味道,忍不住捂住口鼻,不讓自己吐出來。
“媽呀!”李安邦站在我身後,隻看了一眼就嚇得坐倒在地上,結結巴巴的道,“死,死人,都,都是死人!”師父扭頭瞪了我們倆一眼,說道,“知道是死人,叫什麼叫,沒見過啊?”我苦著一張臉說,“死人是見過,可沒見過這麼多的!師父,前些天他們還好好的呢,怎麼一轉眼就被人殺了?”
喬廣泰蹲在地上翻動了兩下,對師父說,“丘先生,這些人都是被高手用劍割破喉嚨而死的,殺人者應該就是他們背後的主使!”師父點點頭說,“可憐啊,他們拿了銀子,隻以為到這裏裝作村民演一場戲就可以了,卻沒想到背後之人心狠手辣,因為擔心他們把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說出去,竟然殺人滅口!”
“他們助紂為虐時就該想到會有這種下場,可憐之人也必有可恨之處!”喬廣泰似乎並不為眼前的慘狀所動,催促道,“咱們還是快點兒趕路吧,天黑之前也許能回到涯鎮!”師父說,“也好,景同,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