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清看了我一眼,忽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對我說,“你踩多大,還沒成親呢吧,別胡思亂想,論輩分,我可是你的大伯母呢!”她從我身邊走過,一身灰色的道袍襯得她麵如桃花,格外的好看。我不禁心神搖曳,心想,如果墨素素是樹枝上嘰嘰喳喳的小喜鵲,那她就是高高在上的火鳳凰,根本沒的比。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妙清腳下忽然一拌,嘴裏“哎呦”一聲,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朝前倒去。我喊了一聲小心,下意識的伸手去拉她,結果兩個人都站立不穩,驚叫著摔在了地上,可就在這一霎那,我覺得手裏多了一樣東西。
還沒來得及細想,衍真和玄誌已經從大殿裏走了出來。見我們兩人滾在地上,玄誌明顯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他一麵扶起妙清,一麵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在觀裏走路也會摔倒!”玄誌說這話的時候用眼睛瞟著我,明顯是在說我不懷好意,故意絆倒了妙清。
衍真說,“師兄,你們現在畢竟是凡胎肉體,免不得會出這樣那樣的差錯。來者是客,裏麵請吧!”我衝他擺擺手,順勢去懷裏掏銀子,把手裏的東西藏了起來,然後對衍真說,“不必了,八叔讓我來把這個交給你們,說是謝謝你們到鎮上施藥。”我把銀子遞了過去,本以為衍真會推辭一番,沒想到他卻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畢竟以後有許多事要仰仗鎮上的鄉親們!”衍真是話裏有話,我卻懶得理他,轉身要走。衍真叫住了我,“小兄弟,我看你眉間隱隱有一團黑氣,恐怕不如要有一場大難。”我倒抽一口涼氣說,“你怎麼就不盼著我好呢?什麼黑氣大難的,我路景同福大命大,不信那些,你就別費心了!”衍真卻執意把一張疊成三角形的符紙塞在我手裏說,“鬼神之事不能盡信,也不能不信,這個你拿著,必定能保佑你逢凶化吉的!”
我本想把東西還回去,可是衍真已經和妙清走進了大殿,玄誌麵無表情的對我說,“走吧,以後沒事兒不要到觀裏來,我們不歡迎你!”我衝他挑了挑眉毛說,“怎麼,看見我心虛了?四條人命啊,還有一個是孩子,要是換了我,我連睡覺都睡不踏實!”他一皺眉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快走!”
逍遙觀的大門再次在我身後關閉,我心裏一陣好笑,我來送銀子,卻拿回了兩樣東西。衍真給我的符紙隨意放在口袋裏,連看都不願意再看一眼。而妙清給我的東西,我卻急切的想拿出來看一眼。走到清靜沒人的地方,我連忙把東西從懷裏掏出來,那是一張一寸來寬二寸來長的紙條,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字,“二更,河邊見!”
我對著紙條發了半天呆,這才明白過來,這妙清竟然要約我?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我對她可真的沒有那種意思,她不是誤會什麼了吧?從小到大我的女人緣都不是那麼好,這倒不是我長的不英俊,而是人家姑娘表現出那種意思的時候,我總像塊兒木頭似的視而不見,錯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好機會。而今天這個,我去還是不去呢?
回到家,娘急吼吼的端起一碗藥就往我嘴裏灌,我說,“娘,你這是幹什麼呀?我告訴你啊,逍遙觀的給的藥,我可不喝!”娘說,“這是你洪發叔送來的,快喝吧!你放心,你爹說了,逍遙觀的那些道士不懷好意,我和素素都沒吃他們送的藥!”
聽娘這麼說,我才放了心,捏著鼻子把那碗黑乎乎的苦藥湯子喝了下去,連連叫道,“快給我拿水來,苦死我了!”墨素素端了一杯糖水給我,“給你,喝這個!”我連喝了好幾口,才覺得嘴裏好受多了,不禁抱怨道,“這藥可真難喝,虧了洪發叔能整天對著這些苦藥,要是我,早就跑了!”
娘說,“你就那麼點兒出息,不過話說回來,你八叔那邊到底怎麼回事兒,聽說又有人沒了。”我說,“別提了,鬧了一場,我頭都大了。我先回屋歇會兒,吃完飯再叫我吧!”娘答應著走開了,墨素素卻跟了進來,我抬頭看了她一眼說,“你進來幹嘛,咱們還沒成親呢,難道你就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