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叔還在不停的感慨著歲月的流逝,我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似乎是洪發叔!我對八叔說,“不好,是洪發叔!”然後飛奔著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嘴裏問道,“洪發叔,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洪發叔的聲音有些顫抖,他說,“景,景同,你來看,這,這是不是那具屍體?”
我跑過去一看,我的天啊,這哪裏是什麼屍體,分明就是一灘散發著惡臭的碎肉!不過從表麵皮膚形成的蜂窩狀我還能認的出來,這就是剛剛從河水裏打撈上來的男屍!我看了看四周,地上沒有腳印和拖拽的痕跡,難道真的是剛才那隻大鳥叼來的?
可是很快,我就發現了另外兩具屍體。那是八叔留下來的人,他們的脖子上都有一個非常明顯的撕咬的傷口,地上大灘的血跡也說明他們是被咬傷了脖頸,失血過多而死的。這時候八叔也跑了過來,見到躺在地上的兩個人,先是一驚,然後猛的一拍大腿蹲在地上,痛哭失聲,“我,我這是做的什麼孽,我,我就不該讓你們留下來!是我害了你們,怎麼不是我死呢,該我去死啊!”
八叔用力的拍打的著自己的腦袋,我和洪發叔連忙攔住他說,“八叔,誰也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兒,你就別自責了!”洪發叔也說,“是啊,現在最重要的是回去叫人,把這裏保護起來,不要再讓帶有瘟疫的屍塊流落到別處了!”八叔哭的傷心欲絕,根本沒辦法回去叫人,我隻好自告奮勇道,“還是我去吧,洪發叔,需要我帶什麼東西來嗎?”
洪發叔想了想說,“你讓他們帶上鐵鍬和門板,別的就不需要了!”我點點頭,跑到樹林外跳上馬車就往鎮子裏趕。一路上車夫都在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些什麼,我好奇,於是問道,“你在咕噥什麼呢,也跟我說說!”車夫說,“可能是我眼花了,你和路郎中往那邊去的時候,我明明看他走到了你前頭,可是怎麼又從你身後冒出來了?”
我說,“不可能吧,在我身後出現的是那隻大鳥,不是洪發叔!”車夫笑道,“我就說嘛,是我眼花看錯了,肯定不是路郎中!”我放下簾子,卻聽外麵的車夫似乎還沒有放下這件事,兀自說個沒完。我心中好笑,卻覺得身體十分疲憊,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因為突然爆發的瘟疫,涯鎮的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人。濃烈的熏醋的味道幾乎把我的牙都酸倒了,捂住口鼻還覺得那股味道嗆人。八叔家的大門開著,我進去喊了兩聲,立刻有人走了出來。我說,“八叔在河邊的小樹林裏,你們趕快過去,帶上鐵鍬和門板,又有兩個兄弟沒了!”他們一聽這話,立刻招呼同伴帶上家夥趕往河邊。我對車夫說,“去找你主子,這種時候,八叔需要他來幫忙!”
在這種時候也隻有喬家還熱鬧的起來,二三十個下人正在把滿院子的草藥分門別類,然後承重包起來。我問,“廣泰,你這是在幹什麼呢?”喬廣泰說,“洪發叔需要的藥材正好我這裏都有,他把份量都標注了出來,我正好沒事兒,領著他們一塊兒抓藥!”
各種各樣草藥的味道混在在一起,再加上那股要命的醋味,我隻覺得一陣難受。喬廣泰說,“看你臉色都白成紙了,趕快坐下歇歇!小梅,把我的參湯端過來給景同喝些!”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一個和小竹長的一模一樣的姑娘笑眯眯的端著參茶走了過來,我連忙起身接了過來,也顧不上燙不燙,端起來一飲而盡!
“你這是牛飲啊!”喬廣泰被我逗笑了,他說,“這時候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吧?”我衝他挑了挑大拇哥,“沒錯,又出事兒了!”喬廣泰看了我一眼,“說吧!”我說,“我和八叔在河邊發現了一具腐爛的男屍,洪發叔證實,瘟疫就是從這具男屍傳到河水裏的。鎮上的人飲用了河水,才會感染了瘟疫。可是我們回來接上洪發叔重新回到河邊的時候,那具男屍和看守屍體的兩個人都不見了。後來我們在樹林裏找到了他們,屍體被撕咬過,碎了一塊兒一塊兒的,而那兩個人,也死了!”
說完這些話,我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坐在那兒直喘氣。喬廣泰問,“你想讓我做什麼?”我衝他擺擺手,重新提起精神道,“現在八叔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我覺得這些事情一定和逍遙觀有關,你讓正則盯緊了那些道士,千萬不要再生出什麼亂子來了!”喬廣泰說,“放心吧,就算我不說,正則也上心著呢!你是不知道,這麼多年,他可從來沒輸的這麼沒麵子過。對那些道士,他可是恨的牙根兒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