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依不饒的又擰了兩下,這才放開手說,“你最好以後也這麼說,不然看我叫素素怎麼收拾你!”想到娘把她這一套全都交給了墨素素,我就有種想要逃婚的衝動。就在這一拉一放間,我沒注意到揣在懷裏的玉淨瓶已經露了出來,娘看到奇怪的問,“這是什麼東西,拿來給我看看!”
我還沒想好要怎麼說,娘已經伸手去拿了。我往後一躲,娘隻碰到了瓶口,卻沒有拿穩,玉淨瓶從我懷裏掉了出來,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然後就碎成了一堆碎片。“哎呦,這,你怎麼不小心點兒呢!”娘嘴上埋怨著我,蹲下身去想要把碎片收拾起來,看還能不能拚上。忽然間,娘叫道,“景同,你來看,這是什麼?”
在那堆碎片中,竟然還夾雜著一粒蠟丸,我從娘手裏接過來捏碎,一張泛黃的紙條露了出來。上麵的墨跡已經淡了許多,看來已經有些年頭。 一行娟秀的小楷寫道,“鳩占鵲巢,此靜安已非彼靜安,救我!”我大吃一驚,連忙把紙條遞給爹看,爹隻看了一眼就對我說,“快,快去叫你八叔!”
我答應一聲,一刻也不敢耽誤,一路小跑著把八叔叫了來。看到那張紙條的時候,八叔忍不住叫出了聲,“這,這是靜安師太的字,我認得的!她,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說,“剛才我到慈悲庵去,不,現在那兒已經叫逍遙觀了,看到人們把菩薩像都砸碎了扔了出來,隻有這個玉淨瓶還算完好,就帶了回來。沒想到我和娘爭搶的時候掉在地上摔碎了,就露出一個蠟丸來,而這紙條就藏在蠟丸裏!”
八叔眼含熱淚道,“對了,這就對了,我認識的靜安師太慈悲心腸,絕對不會做出那麼惡毒的事情來。想來被我關起來的那個是假的,不行,我得找她算賬去!”八叔急的轉身就走,爹叫住他說,“你先等等,我想或許真的靜安師太還活著,隻是被她囚禁在了別處。如果你貿然去問,她一定會戒備的。到時候她若以靜安師太的性命威脅,你該怎麼辦?”
“我,我和她拚了!”八叔氣的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娘搬了把椅子讓他坐下,說道,“我知道你心裏著急,當初這個假靜安出事的時候,你又傷心又難過,我們都看在眼裏。現在能證明那些事兒都不是靜安師太做的,不隻你高興,我們也高興。可是咱們還是應該先冷靜下來,畢竟這個假靜安不好對付啊!”
我說,“青婆的手段若是用在假靜安身上,不知能不能逼他說出實話來。”娘說,“你們還是不了解女人,最毒婦人心沒聽說過嗎?女人一旦狠起心來,什麼也撬不開她的嘴!”八叔焦急的說,“那怎麼辦才好?我已經把這個假靜安關了七八天了,沒人給靜安師太送飯,誰知道她是不是已經不在了?哎呦,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也沒臉再活著了!”
“看你,硬的不行咱們來軟的,人都有弱點,隻要找到假靜安的弱點,不就行了嗎?”娘的話猶如一道閃電驚醒了八叔,他說,“對對對,慧空和慧明伺候了她這麼久,一定知道她有什麼弱點,我現在就去問他們!”我說,“八叔,你忘了,她們現在一個瘋一個不能說話,還在洪發叔那兒養著呢,恐怕什麼都問不出來。”
八叔急的團團轉,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倒是給我跳路走,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靜安師太餓死吧?”墨素素從外麵走了進來,笑道,“幹爹,你說了這麼久,怎麼把最重要的那個人給忘了?”八叔一頭霧水的問,“你說的是誰?”墨素素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張寡婦啊!她在慈悲庵裏那麼久,一定知道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我們不如去問問她。”
雖然八叔對這個提議還帶著幾分的懷疑,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雖然逍遙觀還在修建當中,但在衍真的一再堅持下,成銘和張寡婦還是離開了八叔家搬到了逍遙觀外的空房子裏。張寡婦曾經在這裏住了很多年,雖然簡陋但還是很有感情。隻用了半天的功夫,她已經把這裏收拾的幹幹淨淨了。
見我們忽然到訪,張寡婦臉上滿是戒備,“你們來做什麼?不說說好放了我們嗎?”八叔尷尬的臉上青紅不定,我連忙說,“八叔想來看看你們還有什麼需要的,畢竟這裏很久沒人住了,免不了缺這少那的。”我把手裏拎著的米麵亮了出來,張寡婦的臉色果然好看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