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小聲的竊竊私語起來,我聽了那麼一兩句,全都是唾棄他們的。我不禁心想,還真是牆倒眾人推,除去張寡婦不說,成銘沒壞事之前,也有不少人趕著上門巴結的,現在卻一邊倒的聲討他,果然是人走茶涼啊!
路福春看了成銘一眼,卻對八叔說,“這張寡婦雖然沒有和路洪霖成親,但他們已有夫妻之實,還有過孩子,勉強也算是我們路家的人。洪霖死後,他霸占了老宅不說,還把成銘勾搭到家裏,有人親眼看到成銘一大早從她家裏出來,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若不浸豬籠,以後不知要有多少人學她!”
說這番話時,我看的出來路福春是動了真氣的,台下的人群情激奮,振臂高呼“浸豬籠!浸豬籠!”看這架勢,張寡婦是活不過今天了。我不禁朝她看了一眼,隻見這個女人的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不反駁也不承認,她看著這些想要他性命的人,仿佛看著一群匍匐在自己腳下的螻蟻。
“那,就這麼辦吧!”八叔一手支著頭,一手揉著太陽穴,無奈的對路福春說,“既然這是你們路家的事,我也不好插手,一會兒你就把人帶走吧,至於張嘯那裏,我會交代!”
話音未落,就聽有人高聲道,“不必了!隻要能殺了這個女人,報了我爹的大仇,我就是死也瞑目了。至於是誰殺的,為什麼殺的,都無所謂!”張嘯大步走到路福春麵前,雙膝跪倒,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朗聲說,“多謝路族長仗義出手,將謀我家財殺我生父的惡人處死,我張嘯此生報不完的,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路福春親手把他扶起來說,“你客氣了,這是我身為一族之長應該做的!”八叔的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心裏那叫一個憋屈啊。本來該他處理的事兒,忽然冒出一個路福春來,指手劃腳不說,還搶了他的功勞成了張嘯眼裏的大恩人,這讓八叔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可就在他心裏不是舒服的時候,路福春的第二個問題又來了,“那成銘呢,你怎麼說?畢竟,路洪霖也是一條命!”八叔幹笑了兩聲說,“話是這麼說,可這事兒,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仿佛就在等八叔這句話,他才說完,路福春就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放在八叔麵前,指著上麵的字說,“這是涯鎮一百三十五個相信們的聯名信,請求處死成銘,還死者一個公道!”
一百三十五個歪歪扭扭的人名,一百三十五個鮮紅的手印,看的八叔一陣頭疼。他朝台下看了一眼,知道今天的局勢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控製的了的了。於是八叔別有深意的看了路福春一眼,說道,“路族長真是好心計,張李八自愧不如!既然這是大家夥的意思,我也不能逆天而行!”
八叔走到成銘的麵前,歎口氣說,“成鎮長,你還有什麼要為自己辯白的嗎?”這個假“成銘”真楊舉早就料到了這一天,倒也沒有更多意外,隻是說,“這對我來說,未嚐不是一種解脫,如果老天爺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讓自己做個壞人,一個能掌控所有人的壞人!”他說這話時哈哈大笑,人們紛紛指著他破口大罵,他卻絲毫沒有放在心裏,反而伸出手勾了勾張寡婦的下巴,人們頓時罵的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