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厲害”具體是指哪方麵,墨素素就說不上來了。我明白她心裏的那種想法,因為隱隱約約的,我也覺得有大事要發生,而這件大事,就於寶匣裏的東西有關。
到了三叔家,遠遠就聽到三嬸的哭喊聲,“真是缺了德了,誰把我兒子嚇成這副模樣,明天我到他們家門口罵去!”李安邦的聲音傳來,“三嬸,您別著急,聽我慢慢給你說!”誰知三嬸撒起潑來,“我不聽我不聽!你們幾個和我們家景風在一起,怎麼就不知道照應他呢?還有景同也是的,景風是他的親堂弟,人被嚇著了不說趕緊送回家來,這時候連個影子都沒有,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話音未落,我已經邁步走了進去,坐在一旁抽煙的三叔尷尬的站了起來,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三嬸也是一愣,可是很快就一打門簾子進了裏屋,不出聲兒了。我問,“三叔,景風怎麼樣了,要不要把洪發叔叫來給他看看?”三叔說,“沒事兒沒事兒,這孩子哪兒都好,就是膽子小,我常說,這點上他就不如你!”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三叔也沒有讓我去看看景風的意思。李安邦說,“天也不早了,讓景風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再來看他!”三叔巴不得有個台階下,連忙起身把我們送出來,臨走時還拍著我的肩膀說,“景同啊,你三嬸就是那麼個人,嘴上沒把門兒的,她說的話你可別往心裏去!”
我衝他笑笑說,“三叔,你說哪兒的話,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讓三叔趕緊回去,轉身和李安邦說,“景風沒事兒吧,我瞧他可嚇得不輕!”李安邦嗤笑一聲說,“何止不清啊,我找到他的時候正蹲在大槐樹底下自言自語的說,什麼別來找我啊,我不是故意要扔你的啊!你聽聽,這還是個男人該說的嗎?”我說,“他從小就膽小,長大了也改不了。不過你發現沒有,老宅的窗子被撬開了一個,可我看了,一點兒腳印也沒有,你說,是不是有鬼進去把人頭扔在桌子底下了?”
墨素素鄙夷的說,“你家鬼要進屋還用得著撬窗戶啊?那肯定是人幹的,不過我猜他是在鞋外麵包了一層軟布,所以才沒留下腳印。”李安邦說,“素素說的對,他光著腳不是也能進去嗎,幹嘛非得穿鞋呢?”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我還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說話間已經到了李安邦家門口,我和墨素素正要回家,就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兒飄了過來。我一拉李安邦小聲說,“別說話,快找個地方躲起來!”他家對麵有一個大石墨,三個人踮起腳尖躲在石墨後麵,就見那個白影忽忽悠悠的到了李安邦家門前,站住了。
忽然間,我想起了那夜在大伯家門口冷笑的女人,心想不好,難道是她又出來禍害人了?可千萬不能讓她對著李安邦家笑,不然又要出人命了!想到這裏,我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大吼一聲“別動”,猛的從背後把那人撲倒,就聽“哎呀”一聲,我覺得身底下的人軟軟的,是有溫度的,就知道這回遇上的和那回看到的不是一個。
李安邦和墨素素從後麵跑了過來,揪著那個人站了起來,我撩開他的頭發一看,好嘛,竟然是披著白布單子的傻兒。他一手抹著眼淚哭道,“你,你們幹什麼打我,疼,疼!”我問,“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跑到這兒來幹什麼,你爹不著急呀?”
傻兒咧嘴笑道,“爹,爹不在家,我,我餓,就出來找吃的!”傻兒爹竟然不在家,這怎麼可能?傻兒不會自己吃飯穿衣,無時不刻不需要他來照顧,可是這都已經半夜了,傻兒爹怎麼會扔下兒子一個人在家,自己卻出去了呢?
我安慰他說,“傻兒乖,來我家,我給你肉吃,好不好?”一聽說有肉吃,傻兒又“叔,叔”的叫著我,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我後頭。李安邦心有餘悸的說,“差點兒被他給嚇死了,你們趕緊回去吧,沒準兒一會兒他爹就來找他了呢!”
一麵走,我一麵問,“傻兒,你幹什麼披著這個東西,怪滲人的!”他卻說,“每到夜裏我就看見好多人披著白布單子走來走去的,可好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