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宅裏討論這種問題,我倆也算的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李安邦越想越害怕,躲在我的背後止不住的發抖,來之前的豪言壯語圈都拋到了腦後。我說,“別胡思亂想,就算他不是人,丘先生不是還留了後手嗎,趕快把東西拿出來!”
這時李安邦才想起,臨來的時候丘先生還給了我們一些符水和符紙,他一股腦的掏了出來,慌裏慌張的就要把符紙往自己身上貼。我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幹什麼呢,這是要給他貼的!”李安邦恍然大悟道,“對對對,是給他貼的,可現在我們在裏麵,他在外麵,要怎麼才能貼到他身上啊?”
到了這種時候,就不能再躲下去了,我說,“我現在出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就偷偷轉到他的身後,把符水、符紙用在他身上,看看到底有沒有用。”李安邦問,“那要沒用該怎辦?”我心裏這個氣啊,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泄氣的話,我說,“要是不管用,你撒丫子就跑,回去叫人來救我。”
聽我說了這麼講義氣的話,李安邦激動的握著我的手說,“景同,要是你真的遭了他的毒手,逢年過節我一定會去你墳上燒紙的!”我啐了一口打起精神,躡手躡腳的朝外麵走去。
這時候我才後悔自己選了正房,一旦從裏麵走出來,就被月光照的一清二楚。我才露了頭,就被那人發現了。我們兩人八眼就那麼對視著,雖然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從對方呆滯的動作中,我看的出他也有點兒驚訝。
糟糕,現在該怎麼辦才好?我尷尬的抬起手衝他揮了揮,沒腦子的說了句,“這麼晚了,還沒歇著啊?”如果地上有條縫隙,我一定紮進去再也不出來。那人的六隻眼睛在我臉上看了看,忽然朝我衝了過來。
“救命啊!”我大叫一聲撒丫子就逃,心想,“李安邦啊李安邦,這時候你可千萬要爭氣,把那些符水和符紙全用在他身上啊!”可就在我這麼想著的時候,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竟然在我身後大喊一聲,“來呀蠢貨,我在這兒!”
天呐,他的腦袋裏在想什麼?不說已經說好了由我引開對方,他繞到背後偷襲的嗎,怎麼忽然改變計劃了?我停下腳步回頭去看,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那人放棄追我,轉身朝著李安邦撲了過去。我來不及多想,順手從地上撿了一根樹杈,大喊大叫的揮舞著追了過去。
可是對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跌跌撞撞的追出十來米遠,前麵的兩個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我急的火冒三丈,也顧不得許多,放開聲音大喊道,“安邦,李安邦,你在哪兒?”
空蕩的院落裏傳來一陣陣的回音,“你在哪兒,咱哪兒,哪兒……”卻並沒有李安邦的回答,我試著回憶他們最後跑過的地方,快步追了過去,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淒厲的男人的慘叫劃破天空,幾乎刺破我的耳膜。
“啊!啊!啊!”那聲音驚的四下熟睡的鳥兒“撲啦啦”全都飛了起來,我的心一涼,手裏的樹杈也掉在了地上。這下完了,全完了,一定是安邦遭了他的毒手,這該怎麼辦才好?我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懊惱不已,怪我,全都怪我,要是我把那人引開,讓安邦趁機逃走,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想起在靈堂裏的手段和爺爺眼角的血淚,我忍不住全身顫抖了起來。他到底對安邦做了什麼,才能讓他發出這麼淒慘的嚎叫,不行,我必須要找到安邦,就算是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心裏這麼想著,我就朝著傳來叫聲的方向一路走了過去,雖然我知道等待我的會是位置的危險,可我隻要想到李安邦的慘狀,就絕對不能坐視不理。慘淡的月光照在滿是落葉雜草的地上,我咬緊牙關全神貫注的搜索者。越往前走,那股血腥味就越重,而且時不時的傳來似有若無的呻吟聲。我暗暗的在心裏說,“安邦,你堅持住,我這就來了,來救你了!”
忽然間,一到白光從我麵前“嗖”的一聲飛過,我嚇得一個激靈,連忙蹲下身子想要藏起來。我屏住呼吸仔細去聽周圍的動靜,那個呻吟聲就在不遠處,我爬在地上手腳並用的朝那個方向挪動,可是猛然間一隻手在我後背上拍了一下,“你,想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