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若撇了撇嘴。“家母過世已經十餘載,尚書大人故意提起,是存心讓惜若傷心麼?”
說完,她還故意拿帕子在眼角抹了抹,一副黯然情傷的模樣。
雪兒更是忍著笑,假裝在一旁安撫。
公孫羽瞥了女兒一眼,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是讚賞。就連老夫人,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反應不過來。
“誰提起你母親了,我說的是我那賢良淑德的女兒!”老頭子臉紅的成了豬肝色,可見有多麼的生氣了。
惜若卻不依不饒的說道:“這府裏的主母,隻有我娘親一個。娘親仙逝多年,爹爹一直都沒有立正室,這主母自然就隻有惜若的娘親一人了。大人如是說,就是代表臻姨娘想做正室的位子咯?”
你不仁我不義,惜若最討厭這種倚老賣老的人了。所以對他,她也沒客氣。
“你……難道我尚書府的女兒不配做你們魯國公府的正室?”老頭子估計是被氣瘋了,所以說起話來也沒了分寸。
要知道,魯國公府可是開國功臣之後,是一品國公。
雖然現在天下太平,不需要打仗了,魯國公府的人也都隻安排了一些閑職,但是公侯的名分還在,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他雖然是尚書,從一品官員,比起國公的功勞來,還是差了那麼一截的。
“尚書大人這是連國公府的家事也要管一管咯?既然如此,那不如把將軍府的人也請來吧!怎麼說,他們都是惜若的親人,我想他們也是關心這件大事的吧……”
惜若不急不緩的說著,臉上不見一絲的畏懼和焦急。
這時候,老夫人適時地插起話來。“惜若,還不給尚書大人道歉!別沒大沒小的。尚書大人何時說要管別人的家事了?他不過是想來看女兒的。”
老夫人這話的意思,是想給親家一個下的台階,也是在提醒對方,魯國公府是不會任他胡亂來的。就算要立正室,那也是公孫府的事情,與他無關。
臻尚書見老夫人都發話了,也不好太過。隻能順著這個台階,往下走了。“我的確沒有過問你們家事的意思,不過我既然來了,可否讓我那女兒和外孫女來見上一見?”
惜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終於回到主題上來了。
公孫羽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隻好在一旁打馬虎眼,裝作認真品茶的樣子。
老夫人此時也突然老僧入定,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請求。畢竟臻氏和幽若都被罰在祠堂,不便出來見客。隻是這尚書大人親自上門,他們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屋子裏安靜的出奇,惜若也閉了嘴,不再多話。要比沉默,她有的是耐心。所以,她也一聲不吭的坐在一旁,假裝看賬本。
等了好久,都沒有人吭聲,臻尚書就有些急了。“我說你們是怎麼回事,怎麼這會兒都不說話了?”
看了一眼對麵椅子上做的小丫頭,老頭子就發話了。“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姨娘和妹妹呢?”
惜若故意裝作聽不懂,道:“大人說的,是哪個姨娘,哪個妹妹?這府裏的姨娘有三位,惜若的妹妹也有三位呢!”
“你……”老頭子氣得吹胡子瞪眼,卻拿不住她的把柄。“我說的還能有誰,當然是你臻姨娘了!你裝什麼糊塗!”
惜若哦了一聲,然後笑著答道:“臻姨娘賢惠,自動請纓去宗祠裏祈福一個月。現在家裏有位姨娘懷了身子,姨娘也是替爹爹開心,所以不辭辛勞,非要在那裏呆上一個月才肯出來。至於幽若妹妹,她也是個孝順的,生怕姨娘一個人在那裏寂寞,所以也去祠堂給姨娘作伴了。”
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那老頭子再怎麼都找不到借口來說事了。他總不能說是自己女兒派人送信,讓他過來解救的吧?這樣豈不是很沒麵子?
再說了,被罰去跪祠堂,一定是犯了很嚴重的錯。而幽若挨板子,據說是因為差點兒害唐姨娘流產,這就是更大的錯了。
他這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親家心疼女兒,這也是無可厚非的。隻是,臻氏既然誠心地在祖宗麵前為府裏祈福,這可是件功德圓滿的事,不便打擾。改日,等她出來後,再讓她回府去看望老大人您,您看如何?”老夫人這時候卻有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