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冷冷地看著秋韻,覺得這丫頭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去了芙蓉園那麼久,居然還是個三等丫鬟,連惜若的身都近不了,還做出這等下作的事來。真是白栽培她了!瞧她那蒼白的臉色,不就是做賊心虛了麼?有膽子偷,就該想到會有今天。臻氏眼裏滿是鄙夷,覺得她真是有愧於自己所托,這樣的奴才,舍了就舍了吧。於是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咦,秋韻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雪兒本來就看這個秋韻不順眼,見她臉色蒼白冷汗直流的模樣,就知道肯定沒好事。
眾人被雪兒的聲音給引了過去,將秋韻此時的慌張全都看在了眼裏。
老夫人是多精明的人,一看這人就有問題,於是大吼一聲。“好你這個刁奴,還不給我跪下!說,是不是你偷了大小姐的釵子,拿出去典當了?”
秋韻嚇得腿軟,一下子就撲倒在地。“老夫人……我……我沒有!”
“沒有你心虛個什麼勁兒,莫不是做賊心虛。還不快如實招來?”老夫人的拐杖在地上剁得砰砰直響,可見她是何等的氣憤。
魯國公府一向治家嚴謹,又是在戰場上建立威望,所以老夫人骨子裏,還是有那麼一種巾幗英雄的氣節的。如今這府裏竟然出了這樣的下人,如果這事傳揚出去,的確是大大有損魯國公府的聲譽。老夫人想到這兒,心裏的火氣就更大了!
秋韻見老夫人動怒了,心底更加的害怕。她心裏一急,就忍不住向自己原來的主子求救。“二夫人,奴婢冤枉啊!您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可是……”
二夫人見秋韻那模樣,知道自己是保不了她了,也不敢保她。而且心裏又害怕她把自己派她去芙蓉園做眼線的事情給捅出來,於是心一狠,咬牙喝到:“好你個下作胚子,我好心讓你去芙蓉園好好伺候大小姐,你居然就是這麼報答我的!來人啊,拖出去,亂棍打死!”
臻氏這一行為,就已經給秋韻定了罪。現在還管她有沒有什麼證據,直接就讓人把秋韻給拖了出去,亂棍打死!
惜若看著每個人的反應,沒有做聲。
反正釵子找到了,也贖回來了,對老夫人也算有了交待。而且順便還除去了二夫人的一個眼線,以後芙蓉園便少了一重危險。而且今日她還見到了那原本躲在屋裏不願意出來見人的三夫人唐氏,也算是收獲頗多。盡管自己的一些舉動引來了別人的注意,但是由於臻氏的強勢行為,反倒是讓她避其鋒芒,做了壁上觀。
“祖母,別生氣了。您剛回來,還是回屋子裏歇著吧。這家裏的事,還有二娘操心著呢,您也可以寬寬心,享享清福了。”惜若臉上的神情很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是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人回味無窮。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到了她的嘴裏,卻威力無比。
果然,老夫人瞧了二夫人臻氏許久,冷哼一聲,就進屋去了。而二夫人這時候也才察覺到,剛才她的感應似乎……太過激烈了。
惜若在家休息了兩天,轉眼間就到了母親的忌日。天剛亮,惜若就起來洗漱穿戴完畢,先去老夫人的白鬆園請了安,然後就帶了丫鬟小廝奔著城外的苦禪寺去了。
苦禪寺雖不像皇家廟宇那樣的富麗堂皇,但也香火旺盛,很多善男善女前去參拜,在京都裏的名氣也算是盛極一時。
乘著印有魯國公府標識的馬車,花了整整一個時辰才來到那寺廟門前。在雪兒繡兒的攙扶下,一身素淨白衣的惜若嫋嫋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大小姐,這裏的人還真是不少呢,跟集市一樣熱鬧!”雪兒年紀比繡兒稍小,性子也活潑得多。見到什麼都很新奇的她,自然是興奮異常。
惜若扁了扁嘴,打趣道:“休要胡說八道,小心得罪了佛祖。”
雪兒吐了吐舌頭,趕緊閉了嘴,安靜了下來。那模樣,真是嬌俏可愛的緊。繡兒抿著嘴在一旁笑著,但卻又不敢太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