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家小姐的琴音,竟如此美妙!”
“小生今日耳福不淺,如此絕妙的歌聲,真可謂繞梁三日不絕啊!”
園內的惜若並不知道她的琴技和歌喉已經傳了出去,仍舊獨自奏得歡快。然而剛剛從外麵回來的一輛華麗馬車,卻因為駐足的人群被堵在了大門旁的巷子裏。
車上的人見馬車停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怎麼就停了?”
趕車的馬夫細細打聽之下,才知道是園子裏某位小姐在奏琴,路過的人聽得癡了,所以一時半會兒沒有散去。
“去,去,去,將這些人趕走!好好的,堵在這裏做什麼?”車上的人極不耐煩地說道。“是哪個不懂規矩的在這裏賣弄風騷?真是不知檢點!”
車夫沒敢吭聲兒,因為從這個位置看去,最靠近的園子就是大小姐的芙蓉園了。這惜若大小姐可是老爺捧在手心的寶貝,他一個下人可不敢得罪。
但是四夫人的命令他又不得不聽從,隻好下車去將人群驅散。
好不容易到了正門口,一位身著暗紅綢緞對襟碎花裙的四夫人在丫鬟的扶持下,緩緩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這婦人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年紀,相貌普通。一張圓圓的臉蛋,看起來還算頗有福氣,隻是那雙賊溜溜的眼睛看起來讓人很不舒服。
在丫鬟婆子的攙扶下,這婦人麻溜兒地下了滴來。可一下馬車,她就開始抱怨了。“真是沒規矩!我才離開幾天,府裏竟然冒出這樣一些不知廉恥的人來!”
服侍她的丫鬟秋楓垂下頭,對四夫人的話不敢苟同,卻也沒有異議。
一行人剛進門不久,府裏的各個院落便都得了消息,芙蓉園這邊也變得熱鬧了起來,一個穿著三等仆役衣裳的丫頭興高采烈地奔進院子裏來,連基本的禮儀都給忘了。
“大小姐,四夫人回來了!”
惜若抬頭,看了一眼秋韻。
這丫頭愈發的沒有規矩了!平時裝模作樣挺本分的,不知道今兒個為何如此興奮?
惜若撫琴的手驟然停下,一雙含笑的眸子盯著秋韻,直到秋韻發現自己過於著急立功,打斷了大小姐撫琴的興致,這才趕緊跪下來求饒。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大小姐恕罪!”
惜若從瑤琴後走出來,來到廳裏坐下,端起章嬤嬤遞上的一杯雲霧,不緊不慢地喝著。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她似乎才想起地上還跪著一個人,於是淡淡的問道:“說說吧,你錯在哪裏?”
秋韻咬著牙忍著膝蓋上傳來的麻痛,低著頭答道:“奴婢不該在小姐麵前大呼小叫,攪了小姐撫琴的興致……”
“總算是個明白人,二夫人調教的不錯!至少,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公孫惜若放下茶杯,眯著眼睛斜靠在貴妃軟榻上,徐徐的開口。
秋韻豈會聽不出這話裏有話?隻是,她隻是個小丫頭,而且今天的確是她太魯莽了。這事就算是告到二夫人那裏去,恐怕也討不到好,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
“大小姐,是奴婢莽撞了。”
惜若懶得看她,但是她剛才說四夫人回來了,卻引起了她的興趣。“你說四夫人回來了,她回娘家幹嘛去了?”
見小姐終於轉回了正題,秋韻靈機一動,滔滔不絕的將四夫人的身家背景一字不漏的背了出來。
原來,這四夫人的父親是老夫人的遠方堂兄,以前也是在京城做官的。後來在朝中得罪了人失了勢,便被調到京郊的一個小縣城去做縣丞了。這四夫人也算是個官家千金,隻是並非嫡出,又因著長了一張福相,所以才被老夫人接過來做了這魯國公府的一房小妾。
四夫人前不久回娘家,說是為了家鄉一個很靈的生子偏方。雖說是個借口,但是想想也不無道理。這個府裏,還沒有男孩兒,而她又不得父親的寵愛,所以隻好把希望寄托在未來的子嗣上。
“她回來就回來了,有什麼奇怪的,用得著你這個丫頭在這裏大吵大嚷的嗎?”章嬤嬤實在看不下去這個秋韻的作風,臉色很是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