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嫁與你是幸還是不幸(1 / 3)

朝暮芊芊玉手舉起玉杯,晶瑩的淚水伴著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楚歌問她死前還有什麼心願未了?朝暮擺擺純白的衣裙緩緩躺在冰冷的地上,撫著千瘡百孔的心,無力道:想再嫁給程璟一次,隻以我自己的身份。紫黑的汙血沿著嘴角流到白衣上,像極了一朵有毒的罌粟花,隻可惜她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題記

不到十歲的新帝登基,根基不穩,然太後垂簾聽政輔佐新帝是每個雲景子民都知道的事情。與此同時的大事便是雲景的鎮國老將軍程浩天獨子程璟將要迎娶傳聞中十八年深養閨中無人見過的太後孫侄女——朝陽郡主。

世人看來這年少俊朗的少將軍程璟與雲景德才兼備的第一美人朝陽結親乃是天作之合,可這洞房之夜發生的事情如何應得金玉良緣之說?世人似乎忘了,沒有感情的兩個人有什麼良緣之說呢?

喜房中,朝陽端坐在喜床中央,在聽到喜娘請程璟掀喜帕時,手不自覺的抓緊了床褥。良久,她聽到掩門的聲音,正疑惑,一嘹亮的聲音響起:郡主先休息吧。緊繃的神經在聽到這個聲音後瞬間釋放,心中似乎是歡喜。感覺到遠去的腳步聲,朝陽試探性地慢慢掀起蓋頭,嬌顏,冰肌,眸凝春水,融化了這世間萬般浮沉。玉手輕提裙擺抬起三寸金蓮走出內室,看見了和衣睡在外廳木榻上的那抹紅影。眼睛有如一潭湖水,深邃而落寞,朱唇微啟,似是自言自語:原來他是少將軍啊!

回到內室拿了床薄被躡手躡腳挪到榻前,望著那英俊的側臉不忍移開視線。程璟本是習武之人自是感覺到了榻前站著的人兒正注視著他,久久都不見朝陽有什麼動靜,繼而假裝翻了個身無意看到朝陽在身邊,輕聲道:郡主。朝陽一驚方才感到窘迫,忙將被子蓋在程璟身上,怯怯地說:夜深露重,這外廳不比內室,郡馬還要保重身體。程璟明顯被她那楚楚動人的模樣所打動,隻是他更喜歡的是她那一眸春水,像極了某個人。嗯,程璟應道,羞得朝陽匆匆跑回內室放下了珠簾,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程璟嘴角揚起似笑非笑:她怎麼會是那個人呢?那個人可從來不會有這種少女情懷。那個人骨子裏透著倔強,普通女子怎會比的過她呢?

第二日,紅雀根據朝陽的要求為她上了淡妝,換下喜袍,穿上一件淡黃色的羅衣,對著身後的程璟朝陽嫣然一笑,露出一個小小的酒窩:郡馬可滿意?程璟此時已換上他最喜的白袍,似是很仔細的打量,接著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郡主穿什麼都掩不住你周身那奪人心魄的光華。罷了,伸手牽著朝陽的手準備去向老將軍請安。朝陽跟隨著他的腳步,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郡馬與自己之間真是相敬如賓到極致。

將軍府中隻有老將軍一位長輩,聽說將軍夫人在程璟出生後不久便病逝了。進入大堂前,程璟告訴她父親看似威嚴不苟言笑,其實是很慈愛的,凡事順著老人家的意便是了,朝陽點點頭示意明白,程璟又道:不過郡主冰雪聰明,想讓我爹不滿意也難。哪裏有,朝陽笑笑,跟著程璟進入廳內,老將軍一派正色端坐在主位上,果真是不苟言笑。他的身旁站著和他一起征戰多年的管事,倒是謙和。程璟請了安向朝陽使眼色,一丫鬟端上一盞茶交給朝陽,她接過茶水正欲跪拜,卻被什麼東西絆倒,茶杯掉到地上碎成碎片,自己也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一隻潔白的手瞬間被鮮血染紅,紅雀驚呼郡主,老將軍驚慌站起身,朝陽一臉無助的望著正欲扶起自己的程璟。他仍含著笑,從懷中取出一方錦帕小心翼翼地為她擦著血跡,說:怎麼這麼不小心,把手割了這麼大的口子。老將軍叫管事傳了府中的大夫,又吩咐程璟送郡主回房,連敬茶也免了。

在程璟送朝陽回房後離開不久,一個著著紅衣的人提著藥箱在丫鬟的指引下走了進來,微微屈身以示請安,這個人麵若桃花,肌如白雪,與他那紅裝形成明顯偏差,若不是他那雄厚的男聲,朝陽差點以為這是個女子。在下楚歌,是奉命給郡主看傷口的。朝陽會意,命紅雀為他添了椅子,處理血跡,檢查傷口,塗上止血止疼藥,用棉布包紮傷口,所有動作一氣嗬成。郡主的手細嫩如藕經不起這些利器之傷,以後可要小心。楚歌收起藥箱留下了幾貼藥囑咐每日換一次。會留疤嗎?朝陽小聲問。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地被遮掩過去,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一臉玩味的模樣,像是一隻飛舞在花叢中的蝶,風塵味十分重,與程璟是截然不同的人,一個風流一個專情。若是留了疤豈不是小人的罪過?楚歌抬足甩袖離去。一直少言的紅雀走向前小聲問道:郡主為何如此不小心。朝陽一笑,意味深長。若不是有人故意刁難本郡主會那麼配合地演這出戲嗎?紅雀頓時醒悟:看來今後在這將軍府還要更加小心。朝陽看著左手的傷口,緊握右手中的那方錦帕心中五味雜全,真的是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