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下的特別大,雷聲也大的嚇人,但郝美娟卻一點也不覺得害怕了,因為當女人嫁給了愛情,一切都變得無所畏懼。
婚禮上應酬了一天,陳子山終於可以扶新娘郝美娟坐在床沿上。郝美娟猛地掐了一把陳子山,疼的陳子山連叫兩聲“哎吆!”。郝美娟不相信這是真的,自己真的嫁給陳子山了?陳子山拉著郝美娟的手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郝美娟還是有點恍惚,她要陳子山再掐自己一把,陳子山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並問道:“這回相信是真的了吧?”郝美娟切切實實感受到了丈夫甜甜的吻。
終於盼來這幸福的一刻,二人深情地含著幸福之淚相擁。
突然傳來“啪啪”的敲門聲,這麼大的雨,會是誰?陳子山和郝美娟心裏正犯嘀咕,這時母親已打開大門將人接了進來,是一個渾身濕透了的中年男子,一進來開門見山告訴陳子山和郝美娟自己是張燕的同事,她現在在醫院裏,時間不多了,臨走之前有幾句話想跟他倆說。這幾年盡管張燕杳無音訊,但是他們顧不得問許多,隻有趕緊趕到醫院再說。
沉睡過去的張燕在耳際隱約聽見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好像是三個人的聲音,一個是她6歲的小兒子張默林,另外兩個也很熟悉,她慢慢睜開了眼睛,可隻見眼前確有三個人,其中兩個是陳子山和郝美娟,但另外一個不是兒子,是楊老師。張燕兒這才意識到有正事要說,所以她支走了楊老師。
在這種場合下相遇,陳子山和郝美娟心裏隻有難過,往日的恨意已然全消。這一刻千言萬語都說不盡道不明三人彼此心裏的愧疚和悔恨,好像除了眼淚沒有什麼能代替這一切,而對於張燕來說眼下要拚著最後一口氣說完那些最重要的話。
“我現在來不及說請求你們原諒的話了,我現在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要你倆一定要答應我,山,郝紫娟,你們要先答應我,我才能告訴你們,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郝美娟哭著告訴張燕不管什麼事情,隻要是她和陳子山可以做到,都答應她。
張燕兒拿起一張照片說:“他叫張默林,是我兒子,今年2歲了,他說話慢,還不會喊媽媽呢!他的爸爸在他剛出生時出車禍死了,我早就知道自己有這一天,所以我一直對外人說孩子是替你們暫養的。我不想他成為孤兒,來醫院的時候,把他寄放在楊老師家裏。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爸媽也讓我活活氣死了,你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我死以後,你們就把他接回來。我現在要你們倆發誓,從今往後把他當成自己親生的孩子,一輩子都不能說出孩子的身世,永遠愛他,你們能做到嗎?”
張燕知道今天強迫陳山和郝美娟撒下這個彌天大謊,日後他倆就必須得用無數個謊言來圓這個謊,可是她沒辦法了,作為母親她隻能這樣做。
張燕兒用生命的囑托和這突如其來的請求,讓陳子山和郝美娟如五雷轟頂,一時不知所措。張燕結婚了,還有個兒子,他丈夫死了,天啦,命運為何要這樣捉弄一個人?郝美娟和陳子山真不願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
張燕連續三遍“答應我!”,郝美娟心都碎了。
“我答應你,燕子,我們答應你。”
“子山,你能出去一下嗎?我有話對娟子說。”
陳子山知道,這是她們女人之間要說的話,他大概能猜出張燕要對美鵑說的話,他知道如果再不回頭看一眼她,就真的對她太殘忍了,能在最後一刻和陳子山有幾秒鍾的溫情對視,這輩子值了。
這是張燕和郝美娟自從當年不歡而散之後唯一的一次相處,她們都要掏出心裏話。
“娟子,你還恨我嗎?”
美娟不停地搖頭,她把張燕的手緊緊的貼在自己臉上,美娟都沒有想到這一聲‘娟子’會來的這麼快。
張燕早就注意到了郝美娟衣服上的紅色禮花。
“娟,我好羨慕你,祝福你,娟子,娟子,當年……我……”
郝美娟心疼她說太多的話。
“燕子,別說了,都過去了,我不怪你,我們是永遠的好姐妹,什麼都不用想,先把病治好。”
“娟子,謝謝你,但是我不能永遠做你的好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