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既然你已經決定去南方,師父也留不住你,隻是不要荒廢了你一身武功。”一位頭發灰白的男子對一個少年說。
少年一雙劍眉,雙目烔烔,堅定有神,鼻梁高聳,隻是皮膚微黑,卻透著一股勃勃朝氣。他的雙肩上背著一個厚重的行李包。
“師父,您知道我的苦衷,我必須得去!”少年誠摯地說道。
“南方繁華錦繡,改革開放如火如荼,各種暗流湧入,別在他鄉迷失了本性。”男子依然語重心長。
“師父您放心,即使不留校,我也一定會把您教我的功夫發揚光大,也會不斷地參研更高深的武功。”少年有些無奈,但依然堅定。
“師父老了,所學有限。你下次回來記得去少林寺看看我,給我講一下外麵的世界。”男子露出不舍的神情。
“師父,到時我們三個一起去看您。”少年麵色沉重。
“去吧……!別誤了車。”男子雖然擺了擺手,卻依然不舍
少年點了一下頭,轉過身,出了大門,往山下走。到了平地,他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大門上“赤山武術學校”六個金色的大字在上午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少年感慨萬千,心說:“別了,母校;別了,師父。”便甩開大步,走了一段僻靜的林蔭路,不多時便來到繁華的市中心,又走過兩條街,來到衛州市汽車站。
……
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緩緩行駛著一輛中巴車,往深山的林場方向而去。
中巴車很是破舊,在烈日下仿佛負重而行的駱駝,在山道上顛簸不停。天氣炙熱難當,車裏的空氣異常沉悶。
山路兩旁是連綿起伏的山林,因為陽光強烈,翠綠的樹葉被曬得發焉,樹林中不時傳來蟬兒疲憊幹燥的叫聲。
這條山路是連接大山深處的林場與衛州市的一條主道,是山村裏的人們出入必經之路。途中有三座山坳,每一座坳都有一個村莊,自山裏向外,第一個是黃樹衝,第二個是成家灣,第三個是楊柳村,經過楊柳村再無村莊,便到了河塘鎮。再往前,便是衛州市。
車裏的乘客們都打起盹來,有一些已經搖頭晃腦地睡著了。這些人都是農民打扮,黝黑粗糙的皮膚,穿著草鞋,卷起褲腳,草帽在手上托著。車子過道中間堆了大包小袋的化肥、農藥和種子。
這中間有一個年輕人倒不似農民,頭發蓄得長短不齊,一雙眼睛狡黠地在人群中間遊離。
這時,年輕人拿出一把精致的鉗子,伸向了前座一個老者的腰袋。那腰袋很是厚實,穩穩地紮在老者的褲腰上,年輕人用力拉了一下,腰袋微微動了一動。
年輕人暗自得意,待要再用力,握鉗子的手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抓住了,疼得絲毫動彈不得。年輕人“哎喲”一聲,抬眼一看,抓住自己手的是一個20歲左右的劍眉星目的少年,他的眼神裏充滿鄙夷。
年輕人正想誕著臉討饒,少年卻怒喝著說:“你想幹什麼!”
這一喝驚醒了車裏的乘客,大家七嘴八舌地嚷起來。
“小偷,抓小偷!”
“小夥子,提防他有凶器!”。
少年眼帶怒色,捉住年輕人的手“哢嚓”一捏,痛得那年輕人“哇哇”大叫不止。
少年訓斥著說:“可惡!偷老人家的東西,你可知道農民的錢都是血汗錢嗎?”
那老者對著少年準備言謝,忽然後排座位衝出一個瘦子來,手持一把尖刀,對準了老者,凶狠地說:“老東西,把錢拿出來,不然誰都別想活命!”
那老者倒十分鎮定,對瘦子說:“我的錢也是我的命掙來的,要我老命就拿去。”
先前使鉗子的年輕人見同夥出來救助,膽子又壯了起來,頭一低,衝著少年胸口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