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的房角有張床,金郎中此時正躺臥其上,身體多處插著銀針,卻一臉輕鬆。
他本身通曉醫理,李天涯剛一下手他就放心了。
“這是一張調理的方子,照此服用兩月,令尊體質便會大有好轉。”
銀針插好後,他寫了一張方子,放在了少女麵前。
“你比我爹爹還厲害呢,你的醫術是哪裏學來的?我也可以去學嗎?”少女大感興趣的問道。
李天涯繼續埋頭寫著什麼,頭也不抬的道:“我是自學成才。”
少女見他神態冷冷的,頗為失落的哦了一聲。
寫了一刻鍾,李天涯才收了筆。將金郎中的銀針一一拔出,把幾張寫滿了字的方子交給他,道:“這是五行屬性與醫術結合的理論,先生若能詳讀幾年,參悟其要義,醫術必有大成。”
金郎中怔了怔,接過方子,先隻粗略掃了幾眼,而後便被深深吸引,兩眼迸射出渴求的目光,旁若無人的看了起來。
少女也好奇的探著頭,微微皺起秀眉看著。
李天涯根本沒想到,他這一張方子,竟讓少女日後成了名甲一方的神醫。
郎中足足參詳了一個時辰,臉色大喜,對李天涯拱手作揖,歎道:“小兄弟大才啊,金某拜服。無論如何要在寒舍住上幾日,好好指教金某一番,必定重謝!”
“先生隻要記住,五行的交互作用乃是相生、相克、製化、勝複、相侮、相乘、相及。其他的慢慢參悟就好,並不需在下指點。”
“那金某要如何答謝小哥?”
李天涯看了看大牛,嘴角浮出一絲笑意,道:“隻需給我百人劑量的迷藥,外加十兩黃金。”
“黃金好說,隻是那迷藥……小哥有所不知,官府對敝館下過嚴令,不得對平民私售迷藥。”郎中為難的道。
李天涯笑道:“迷藥的原料不過才五味而已,絲毫難不倒我,隻是在下時間倉促,不願去慢慢配製。我要迷藥也不是為非作歹,隻因我們莊上養了十數頭牛,其中一頭每到夜晚便大發癲狂,胡亂衝撞,莊主這才命我來抓些迷藥,每晚給那蠻牛服食一些,看有無效果,若是沒有,索性就將那牛宰殺,不再費心了。”
郎中思付了片刻,點了點頭,道:“以小兄弟的高超醫術,你就是說要去害人金某也萬萬不肯信。鈴子,去拿十兩黃金和兩包迷藥來。”
李天涯得了迷藥,與大牛告辭而去。
“爹,這人衣著破爛,不會是來騙黃金的吧?”少女撲閃著大眼睛,盯著李天涯的背影道,語氣中沒有絲毫鄙夷,反而有種淡淡的好奇。
郎中看著手中那幾張薄紙,意味深長的道:“閨女,你哪裏知道,此方千金難買啊……”
“二牛,你真的變了,你以前連話都說不好,現在變得能說會道的。”
路上,大牛笑嗬嗬的道。
“現在相信我不是胡說了吧,這五兩黃金送你,夠你以後娶媳婦了。”
“俺不要。”大牛連忙搖手,往後躲著身子。
“這是我用一本醫書換來的錢,你都清清楚楚看到了,有什麼不放心的?”
“俺就是不要。說啥也不要。”大牛很堅持的搖搖頭。
“不要拉倒。”李天涯也沒好氣的道,還真沒見過這種給錢不要的人。
大牛竟鬆了口氣的笑了笑,道:“快趕路吧,牛還栓在那裏呢。”
李天涯無語一歎,這十幾裏路對以往的他來說不過是幾個眨眼的工夫,而今用這副矮小的皮囊要氣喘籲籲的走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