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銅看見艾教主變得氣定神閑,不由得心裏加倍戒備。他表麵上更加恭敬地說:“是的,現在已經淩晨兩點多了。”
艾教主說:“按你們中國人的老規矩,凡舉大事前,還有一個非常重要事要做。”
老銅說:“還有什麼事?”
艾教主說:“祭旗。”
老銅一驚,說:“什麼祭旗?”
艾教主說:“殺一人以頭人和鮮血祭旗!”說完他一躍而起,像出膛的炮彈一樣向老銅疾射而去。
這艾教主雖然創下偌大的基業,但很少有人見過他出手。別說是他,就是底下的侏儒艾滋們的手段也很少有人見過。因為,他們多是鑽在T淋巴細胞巨噬細胞體內的,他們要動手,也是讓這些白細胞代其殺人放火。今日艾教主親自出手,大廳裏無不人人為之震動。
艾教主向來信奉先發製人的信條,他身法極其迅速而怪異,行動前毫無征兆,所以總是一招致命。但這次老銅卻在加意提防,他的心腹之患終於吐出,豈能再著道兒?加上老銅本是一流高手,武功出神入化,隻見他側身一避,雙掌陡然擊出:“去!”
但艾教主這一招卻不是對他的,他接近老銅時突然轉彎,這身法就像外星人的飛蝶一樣,輕靈圓滑,自由自在,所以老銅的雙掌擊在了他的身後,這一掌像火箭推動器一樣助了艾教主一臂之力,現在他像一枚戰斧式導彈,向恩凱射來。
恩凱這時才明白了艾教主的功力,明白了他何以創下如此基業。向自己射來的已不是一個人,真的是一枚導彈——高科技的力量和速度,乃至殺伐和死亡本身。這種殺伐和死亡已絕難抵擋,而裏麵還混合著一個詭異凶險的生命,所以艾教主的這一擊已超出了這個世界的範疇!
恩凱知道自己無法躲開,他張著眼睛伸出右手迎了上去,隻聽噗哧一聲,恩凱抓住了什麼。接著嗵地一聲,恩凱被艾教主擊得飛了起來。這一擊力量之大,連鋼鏈係著的老銅也被帶著飛了起來。老銅那是多大的膂力啊,可他竟也抓拽不住。接著又是嗵地一聲巨響,恩凱和艾教主撞到了牆上,接著恩凱帶著艾教主甚至老銅反彈著向對麵飛去,但這時速度明顯減了下來,當老銅飄回到原來的座位時,他奮起神威,使勁一拽鋼鏈,恩凱和艾教主嗵地一聲落了下來,兩人也落回原座,隻見恩凱的右手緊緊地扣住了艾教主的咽喉。
艾教主驚恐莫名,他沒想到恩凱竟然是這樣的滾刀肉,撞不碎,穿不透,其程度超過了地獄的報告!他更沒想到恩凱的這隻手,如鋼鉗鐵齒,如鷹爪狼牙,簡直無法解脫。他這會才明白了大麥黃教主黃鼠狼是怎樣死的!
艾教主從肚子深處吼了一聲,突然身子緊縮,四肢暴長,兩個拳頭兩隻腳變成了四隻巨大的鐵錘,一齊朝恩凱劈頭蓋臉地打來。那情景就像是無數的空對地導彈、集束炸彈、穿地炸彈、重磅炸彈等劈頭蓋臉地砸向一片小小的土地。就像其中的每一枚炸彈都能將這片土地翻個個兒,艾教主的每一拳似乎都能將恩凱砸成肉泥。人們光能看見四隻巨大的鐵錘輪轉翻飛,根本看不見恩凱的影子,大家相信恩凱確實已被砸成了肉泥。最後這四隻巨大的鐵錘累了,慢了,停了下來,退縮回去,像是退縮回軍事基地,他的身子也恢複成原狀。這時大家看到一隻堅韌的手仍然緊緊地扣著艾教主的咽喉,接著從地上慢慢地又長出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恩凱。
艾教主從喉嚨深處喊到:“都給我上!”他的聲音又尖又細,大家還以為他是從嗓子眼裏硬擠出來的,事實上恩凱的這一扣是絕無縫隙的,艾教主的喊聲其實是一種腹語,令人毛骨聳然。
這句腹語一出,大廳裏頓時亂成一團,許多人操起家夥混戰起來。廝殺半天後,大廳裏的陣營才漸漸明朗,叫人能看明白——侏儒艾滋們自然是南風艾教主一聲令下,便衝鋒在前。鳥型結核菌白色念珠幫卡氏肺孢菌和巨細胞病毒稍一茫然便緊跟侏儒艾滋殺了上去。他們的茫然並不是首鼠兩端,而是因為他們平時直接受大麥黃教主的節製,黃鼠狼一命嗚呼後他們總是有些不知所措。白細胞們則站在老銅的後麵,他們都在作壁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