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與趙鳳美商議後,你們還是接受了我的建議,同時決定在婚禮上行動。如果沒猜錯,第二次見麵前,你們就在咖啡館裏做了文章吧?比如,咖啡館入口門把手處,泛起的鐵皮。”定定看著程雅馨,高峻一絲不苟地問。
“泛起的鐵皮,隻不過是掩飾,真正遮掩的,是鐵皮下方的一支微型注射器。這麼做,雖然很危險,但是我相信,你作為一名優秀的刑警,在看到犯罪嫌疑人的那一刻,必定會不顧一切地衝出去,不會在意被刺傷的手。”微微揚起頭,程雅馨說出了當日的真相,“若想在婚禮上行動,那枚血指紋,是我們無法逾越的障礙,而要留下血指紋,就必須取到你的血液,這一點,也是極有難度的。所以,隻能用這種辦法。”
“在我們談話的間隙,從門外經過的環衛工,就是連夜從潼陽趕到新陵的趙鳳美吧?”高峻又問。
“是。”程雅馨並不否認,“我們很清楚,徐景彥一死,有關趙鳳美的外形特征,你們一定很熟悉了。那天,趙鳳美故意穿上你們熟悉的環衛工服裝,並擺出了自己慣常的走路姿勢,為的,就是吸引你的注意。隻要你出門追凶,在推門的一刻,就會受到暗算,手掌的血液,就會被少量殘留在微型注射器中,如此一來,我們就能製造血指紋了。”
“既然是微型注射器,那麼,其傷害範圍是有限的。你怎麼能確定,我的手,一定會觸到注射器呢?”高峻接著問。
“第一次會麵結束後,我特意觀察過你的高度和推門時的習慣位置。”程雅馨答。
“嗬!”自嘲地笑了笑,高峻也不得不對這個女孩子另眼相看,“真沒想到,我這個中隊長,還未等上任,就先被對手算計了。”
短暫的調整後,高峻接著說,“其實,當日追凶未果,我心裏就產生過懷疑。咖啡館四周的路況,我曾詳細觀察過。根據我目擊到的環衛工位置和我的奔跑速度,那名環衛工都不可能在我衝出咖啡館後消失地無影無蹤。事後再去咖啡館觀察,我發現,環衛工消失的唯一可能,就是在我奔出咖啡館的瞬間,躲進咖啡館的側門,並迅速穿過咖啡館,在我返回之前,從正門離開。然而,環衛工要做到這一切,就根本逃不開你的眼睛,因為那時,你就坐在咖啡廳裏,可事實卻是,當我再次返回後,你什麼都沒說,這其間,就產生了矛盾。另一方麵,還是我身邊的趙警官提醒了我。一個人若不從事某種職業,就不會無緣無故地身穿這種職業的服裝。想到這裏,我才明白,在咖啡館,自己忽略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殺害徐景彥的凶手,根本不是一名環衛工,那身服裝,不過是其作案的工具而已。可是,當我們在咖啡館交談時,凶手卻穿著環衛工的服裝走過,這足以說明,對方的出現不是無意的,而是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為的,就是讓我情急之下觸到注射器並離開咖啡館,以便讓留在咖啡館的你,順利取到我的血液!”
“的確如此,得到了你的血液,我們就更有把握了。”程雅馨答。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你親自把新郎服裝送到了我的臨時住處,而你的真實目的,並不是送服裝,而是,趁機留下血指紋吧?因為你清楚,一旦到了婚禮現場,你就沒有機會了。”高峻犀利地提出了這個問題。
“是。”程雅馨點頭回答。
“那晚,你堅持讓我試穿服裝,其實,就像觀察我推門的位置一樣,你想觀察我穿衣時,手部接觸衣服的位置。結果你發現,我的習慣性接觸位置,是雙肩下方,靠近衣領的位置。並且,在試衣前,你看到我已經反複檢查過衣服,就更加放心了。於是,試衣結束後,你故意與我討論牆上的照片,以此引開我的注意力,同時趁我不備,在右肩下方靠近衣領處,留下了血指紋。之後,又將衣服平鋪,恢複原狀。到了第二日,盡管我在穿衣之前,還是習慣性地檢查了一遍衣服,卻沒想到,那顆血指紋,已經被我的手指掩蓋住了!你的這一手段,我也是在反複試衣過程中才確定的。不得不承認,當我在殯儀車上發現那枚指紋,之後又被告知,血液屬於我自己後,真的以為,自己遇到了鬼魂。”一番敘述後,高峻詳細又準確地還原了血指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