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當上教育報校園板塊的編輯部長也是有一段故事的。那是高一剛開學的時候,每個人每學期要交五十元的報刊費,我拿到報紙後發現上麵刊登的全是些領導會見了誰,某某某提出了什麼教育方案,補課有什麼好處,某某補習班有多厲害培養了多少人才等等這些我一點都不感興趣的報導。更可笑的是這教育報是半月刊,也就是一個月兩份,一年花一百塊買二十四份報紙。想到這我突然就心疼那些菜市場或者路邊攤因為幾毛錢而和商販爭得麵紅耳赤的大媽們了。所以我當即找到班主任要求退訂報紙還我血汗錢。而班主任卻漫不經心的說你要退訂報紙必須要給我教務處開具的證明,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正好快上課了索性踩著上課鈴去教務處,結果教務處說要退訂可以,首先要拿財務部的退款證明其次還要在財務部打申請這樣明年學費才會把這五十塊去掉,然後剛踏入一中還沒有半天的我繞了兩次校區終於找了到財務部,財務部接待處的阿姨接過我的申請頭也不抬的說這報紙是采購部和市中學教育報商務部統一訂購的,要退錢你先去找教育報的商務部開一個確認退訂證明。找到位於二中的教育報商務部門後,他們又講了半天我才清楚退訂必須要有班主任,教務處開的同意退訂證明和簽字。
這一下午跑得我有些蒙圈,然後我找了家咖啡館坐下來好好理了理,大致就是想要退訂這報刊首先需要教務處同意,但是教務處必需要看到財務部的退訂證明,然而財務部又要商務部的退訂同意書才會開退訂證明,但是商務部又需要班主任和教務處的兩份同意退訂簽字才會開退訂同意書,而班主任又要教務處的同意才會給我簽退訂申請。
這時我的心情可想而知,把大象裝進冰箱裏不過才三個步驟,退訂一份報紙還能退成一個圈兒?並且大圈裏還套了個小圈兒。正好那會我心情也不是很好,於是我爆發了。我聯係蕭曙瀚,讓他盡可能的收集這些報紙,又通過他在其他幾個中學招集了近三百名學生,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聚集在三中對麵隻建了一半就無限期停工的生態廣場上,先是發表了一段慷慨激昂的陳詞,然後一把火燒了收集過來的兩千多份教育報。唐蜜還不嫌事大,不知道從哪弄來了個記者全程記錄了這次焚報事件。
於是第二天焚報事件播出後,作為主導人的我半天之內被全市的教授,專家,學者罵的狗血淋頭,各種禍國殃民,人渣敗類,三觀盡毀,教育毒瘤等等稱謂鋪天蓋地的往我名字前麵加。這還隻是頭天,第二天又是專家教授學者們跳出來分析案情,我還剛剛起床,通宵奮戰的他們已經連夜把我安排細致到了未來二十年在少管所每頓飯吃幾粒米的程度了。
“嘿,在想哪個美女呢?”唐蜜的話打斷了我的回憶。我回過神,才發現唐蜜已經來了。身材高挑的她穿著一身純白色及膝大衣,烏黑的長發隨意地紮成一束,漂亮地不講道理。
“剛才在想什麼呢,一進門就看你轉著支筆發呆。”唐蜜說話間已經開始看最近的稿件了。
我說:“也沒想誰,就是想起了當年那個把我坑的死去活來的美女。”
“當年那美女怎麼成坑你了,她可是讓你坐上了教育報校園版部長的位子上,還享受著副科級待遇,知足吧你。”唐蜜繼續看著稿子不動神色的反駁。
“我覺得當年那個美女坑淵部長的時候肯定沒想過要給他這種待遇。”我也不甘示弱。
“黨和國家提拔幹部之前那必須是要經過嚴格的磨礪與考驗的,這點考驗都經受不住如何委以重任。”唐蜜知道自己當年理虧,立刻把話題上升到了一個高度。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謝謝黨和國家對我的磨礪與肯定了?”我提高聲音說。
“不用不用。”唐蜜擺擺手說,“今天晚飯你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