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去,她就看到了趴躺在床上的靳明臻,他的腦袋裹得跟粽子一樣厚,笑眯眯地對著手機屏幕,似乎在看什麼有趣的東西。
她越發怒得火冒三丈,奔到他床邊,就指著靳明臻破口大罵,“靳明臻,你特麼的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我對牲口的看法啊。你特麼的差點強了湛藍,你居然還有臉報警?她現在一個孕婦在警察局受苦,你躺在這裏享受著Vip病房的高級待遇,在這悠哉悠哉地玩手機對著手機發春?”
在聽完馮冉冉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後,靳明臻焦急問道,“你在說什麼?”
“你耳朵聾啊,還是智商低啊,聽不到我說什麼還是聽不懂我說什麼?你要是還有點人性,就去警局把湛藍保釋出來。”
靳明臻納悶地擰緊了眉,湛藍怎麼會進警局了?他幾乎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誰在背後搞得鬼,他一握手機便掀被下床。
跟在馮冉冉背後進來的醫護人員見靳明臻要起身,忙勸阻道,“靳主任,你後腦袋縫了八針,不能下床走動。”
“閉嘴!”
靳明臻一句話就讓醫護人員不敢再多說一句。
在和馮冉冉一起去警局的路上,靳明臻心中忐忑不安,“馮冉冉,你為什麼沒有早點來找我?”
“你以為我不想早點來找你?我才從外地出差回來,回到家,才發現湛藍給我留了字條,我去警局找她,但那裏麵的人說她這是涉嫌故意殺人罪,不能保釋。你不知道她有多傻,警察問她為什麼要襲擊你,她死活不願說。你知道為什麼吧?”
靳明臻又是一哽,哽得發痛,連頭頂傷口都一陣一陣地抽痛。
他當然知道為什麼,不用去問,他也明白,因為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堂堂一個名醫會強爆自己的妻子,這樣會對他影響不好。所以,她選擇沉默,隻為維護他這個千古罪人。
那個傻女人啊,他都把她傷害成這樣了,她還在愚蠢的顧念情分。
“不要告訴她,是我把她保釋出來的。”
許久,他淡涼的聲音在車內傳開,隱含著多少無法言喻的悲傷和沉痛還有深愛。
那一刻的靳明臻,馮冉冉有些無法理解,心底低罵一聲——神經病。
抵達警局,江燁和裏麵的領導交涉幾句,很快湛藍就被兩名警察帶了出來。
“你可以走了。”其中一個警察對湛藍說了一句。
馮冉冉瞪了那兩個警察一眼,在他們轉身之後就低碎了一句,“真是狗眼看人低。”她去找他們壓根不理,靳明臻派人跟他們領導打個招呼,就輕而易舉地把人放了。
北風獵獵,如刀一般,風口下,湛藍淩亂的發被吹起,她縮瑟了下脖子,自己把厚厚圍巾在胸前打了個嚴實的結,把圍巾拉高,大半張灰敗的小臉就被圍巾遮擋住。
她推了下冉冉的手臂,“噓,別說了,我能出來已經很好了。對了,你是不是找了人?”之前那些人對她一直凶神惡煞的,馮冉冉這次來後,那些人對她的態度那是360度大轉變,她猜要不是馮冉冉去找關係,想必今夜就得蹲監獄了。
“嗯,就是我一報社的哥們,他在局裏有人,這事很快就搞定了。哎,別說了,我都餓死了,我又收留你住,整天替你奔波的,今天這頓夜宵得你請啊。”
湛藍嗬嗬地笑了笑,“我先賒行嗎?我皮夾還在靳家,今天出來的太匆忙,沒能帶出來。”
“好吧好吧。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靳明臻在停車場中的一輛車子裏一直盯著這一切,她的一顰一笑都那般牽動人心,她笑,他會忍不住地揚眉,她蹙眉,他的眉心也會跟著擰緊,冬夜這般冷冽寒風中,我是多想納你入懷,可我卻不敢去觸碰你的體溫。
他的手輕輕印在冰涼的車窗玻璃上,輕輕地比劃撫摸,仿佛在撫摸著她那張溫軟細膩的小臉一般,深深沉醉其中,眉眼一點點溫柔的上揚。
哪怕是坐在駕駛座上的江燁,從後視鏡中看到他這一幕時,一向堅固的男人的心都不可抑止地顫抖了下。
終於,江燁忍不住地問道,“靳主任,別這麼折磨自己和靳太太了。既然這麼愛她,這麼放不下她,就去跟她把一切說出來。”
望著那邊半晌,直至湛藍她們離開,他平靜地問道,“江燁,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個故事?”
江燁皺了皺眉,“什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