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那顆星球後的第三天,我開始想念地球。這裏的病房用的還是老式的醫療器械,這讓我很難接受。在地球養病的日子,會有電腦AI為我播報各項生命體征,以及可能出現的問題。我隻需要動動手指,儀器就會自動幫我注射今天所需的藥物。很多醫生會跑來我的病房,銷售他們的治療方案。不過,我覺得這簡直是太可笑了。智能AI所能夠給我的,要專業很多,而且也不會出現操作上的失誤。可還是有很多人會選擇接受人的治療,這很大程度上是一種心理治療,而不是生理的。我從來都不相信人,因此我拒絕接受他們的治療。於是,我被醫生討厭著,病房的訪客也越來越少。不過這樣也好,可以安靜的聽著“ActVideliTyKytice”。

“吳秦,我終於找到你要的東西了。”如果是在地球上,如此莽撞推開我房門的,隻有我的私人看護。作為一個看護,我對他的要求很少,他隻需要呆在我為他指定的小房間裏。如果我有什麼需要,AI會發送信息給他。至於買東西這種事,根本不需要人來做,隻要在網上下單,自然會有快遞機器人為你人已經不再需要做社會的勞工,無聊和寂寞成為了時代的代名詞。

至於眼前這個人,我必須要跟你們介紹清楚。雖然那時我並不是很喜歡他,隻把他當做一個熱心的傻大哥。他來自一個顯赫的家族,這個家族出現過無數位權威的科學家。這顆星球上最著名的科學獎項——溫莎公爵獎,就是由他們家族來頒發。作為家族下一代的掌門人,梅瑞爾·德庫拉已經連續三年獲得溫莎公爵獎。人們認為梅瑞爾是唯一可以與他們家族的先祖,亨利·德庫拉比肩的發明家。因此人們親切的稱呼他為“救世發明家。雖然我心裏認定梅瑞爾的所有成功,不過是家族為他帶來的蔭庇。可為了隱藏我的嫉妒,我還是對他保持著不冷不熱的態度。

梅瑞爾將他買來的黑膠唱片放在一台老式的針式留聲機中。楊克切納的“ActVideliTyKytice”緩緩響起。沒錯,你絕對沒聽錯。就像這個星球上有伊麗莎白、有美蒂奇家族一樣,這裏同樣有楊克切納。這樣的歌,在地球上都很少有人聽了。在我養病期間翻出了很多屬於曆史的東西,其中有張專輯叫做《村上春樹的幻想世界》,在裏麵我第一次聽到了楊克切納的音樂,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說實話,地球是個缺乏創造力的星球。從我爸爸媽媽那一代*開始就一直如此。我們聽到的音樂、看到的繪畫,都屬於T79s病毒來臨之前的地球。在那之後,地球人再也沒有了創新,小說、繪畫、音樂都可以通過AI自動生成。能夠獨立創新的人成為了稀缺物種。

人類僅有的創新,也不過是對過往事物的抄襲。想成功,就要看你能找到多少別人沒聽說過的東西。

缺乏足夠的思考能力,不能怪我們。T79s病毒所帶來的一係列連鎖事件。我不用多講,每一個地球人都應該知道,那簡直是一場噩夢。因為這些連鎖事件,地球上大量優秀的人和創新產品都消失了。像村上春樹這樣的作家,我們隻能通過網絡了解道一些簡單的信息,至於他的作品一部也沒有留下。這些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也不想多提。雖然T79s病毒肆虐的時代,我還沒有出生,但地球人沒有一個不感歎,那是人類文明史上,最後一個黃金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