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青山再次醒轉,以後翌日淩晨時分,隻覺得全身上下好似被牛群來回碾壓了千百回一般,酸痛異常,不由叫痛道:“都說仙子動口不動手,你就算懶得用嘴,拿小手敲兩下都好,何必用腳呢。誒,這世道果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正當陳青山自憐自卓,淒淒慘慘戚戚時,旁邊傳來一道冷哼,“怎麼,昨天那頓打還沒吃夠?”
陳青山望著那張被黑袍完全遮掩的麵容,大駭道:“是你?”
還不等黑袍女子做答,又搶先哭訴道:“你怎麼下得了這手啊,就算不看在我這張臉的薄麵,也得記著點這七日來咱們日日夜夜相濡以沫,舉案齊眉的深情啊。”
陳青山這滿嘴胡言瘋語差點把黑袍女子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眉目輕瞪道:“嘴賤,該打。”
也不知是何原因,本已修煉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心境偏偏在這混蛋麵前失了作用,這七日來光是殺心就動了十餘次,更別說其他喜怒哀樂七情六欲了。
看到陳青山那一臉委屈淒切神色,黑袍女子心頭一軟,說道:“你身子骨太弱,昨天我用真氣幫你凝練了下肉身。莫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真的?”陳青山喜道。
“騙你有甚好處?”
“那也該提前支會我一聲啊,看把衣服都踢皺了,你這敗家娘們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的金貴。”
“你.”黑袍女子又是一陣著惱,冷著臉說道:“張嘴。”
陳青山大駭道:“啥,掌嘴?不帶這樣謀殺親夫的啊。”
“咻!”一聲,一枚桃核大小的物什直接劃過一道完美曲線丟進陳青山嘴中。
“嚼爛,吞下去。”
陳青山曉得黑袍女子每日都要吞食一枚蓮子,看著嘴饞厚著臉皮討要,卻被她冷冷一個滾字氣得恨不得滿地撒潑。
如今,這蓮子不討自來,哪還顧得上許多,槽齒一合,嗑得那叫一個香。
口中蓮子剛一碎裂,陳青山立馬塌了臉,隻覺得又被這婆娘陰了,這世上最苦是什麼?絕逼不是什麼生離死別兒女情長,他可以斬釘截鐵說人生最苦是黃連。
黑袍女子看到陳青山露出的苦澀笑容,慌忙捂住他的嘴,阻止他吐出來的想法。
陳青山一把把她擁入懷中,隔著手掌支吾道:“你每天吃的也是這蓮子?”
黑袍女子輕聲應道:“恩!”沒有嚐過這暖心蓮的人是根本不知道品嚐的人所受得苦楚的。
陳青山聽完不再言語,狠心咽下,雙手緊緊抱住身前唯一的依靠,哽咽道:“蓮子不苦,隻看你苦,我心最苦。”
黑袍女子心若九劫雷宵奔襲而過,竟是一瞬間呆立當場,竟是忘了推開眼前這輕薄男子。
兩人相擁而坐,久未起身。
光陰似箭又如梭,拍馬半月已過。今日卻是內院十朵精華之一的趙勾戈親兵護衛隊選拔的日子。
一大早,陳青山便早早起身,和洞內的黑袍女子告別道:“真不去看為夫是怎麼大殺四方,名震天下?”
黑袍女子咬牙迸出一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