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夏顏對桃花的喜愛有多執著,灼華的承諾讓她心情大好。隨手拿起雲清麵前杯子一飲而下,粉色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留下縷縷香甜經久不散。
“顏兒”剛喊出名字就見自家徒兒滿足的衝著自己傻笑,之後不偏不倚的正好砸進他的懷抱。雲清微歎,徒兒雖是第一次飲酒,可這酒量也太差了點,看來以後不能再讓她碰了。
“這、這是醉了”灼華說話都結巴了,他還是真沒見過喝一杯桃花釀就能喝醉的。桃花釀度數極低,色鮮味甜,一般人喝完一整壇也是不會有醉意的。
“不是已經看到了”?雲清白了他一眼,稍稍將徒兒移動了一下讓她平躺著。手掌一伸,上麵顯出一件白色披風,輕輕抖開蓋在徒兒身上。
看他這麼溫柔體貼的做這些事情,灼華一陣驚嚇。這個柔情似水的人,還是他認識的那個人嗎?記憶中的雲清雖然對誰都溫和有禮,事實上卻是以微笑作為麵具,不讓任何人靠近,也不會將誰放在眼裏。
“以後不準拿酒給我徒兒喝”
話說的小聲,卻帶著明顯的威脅。灼華滿臉委屈,“我又沒拿給她喝,是她自己拿起來喝的,還是喝的你那杯”。
雲清一頓,好像是這樣的。可他就是個不講理的人“要不是你把酒拿出來,我家徒兒會誤喝”?
所以最根到底就是他的錯,灼華難得跟他計較。反正就算計較他也說不過他“好好好,全是我的錯行了吧”。
以後就算知道你要來,我也什麼都不準備,看你還拿什麼說事兒。
“灼華,上次的事,多謝了”雲清認真道。
上次的事?想了一下才想起他說的是霧靈果,和順道救下他徒兒的事。灼華頓時來勁兒,還有些得瑟的笑了起來。
“沒什麼,我們不是朋友嘛”
雲清知道他是假意推遲,實際上巴不得他欠他人情,因為隻有那樣才能在他身上找到優越感。好友的惡趣味,他向來不理會,也不可能慣著他。
“本來想說欠灼華一件事好了,到你都已經這麼說了,那我就當沒這回事好了,反正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明明是他欠人情,那語氣卻說得好似灼華欠他一樣。
灼華暗地裏給了自己一巴掌,作死,他就不該謙虛那一把。抬眼間,隻見雲清禽了一抹笑意在嘴邊,仿佛一眼將他看穿。
“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俊美的仙呀”
怒吼的聲音惹的雲清蹙眉,不悅道“說話小點聲兒,別吵醒我家徒兒”。
灼華猛的站起,這可是他的地方,憑什麼要他小聲說話。心裏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接收到的一記冰冷目光唬住。輕哼一聲,灰溜溜的走了,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嘛。
睡夢中,夏顏來到一個白茫茫的地方。她看到兩個少女在一口井邊發生爭執,聽不清在說些什麼,也看不清她們的樣子。隻是感覺其中一個少女氣質高貴典雅,盛氣淩人。另一個比她矮的多的少女雖是靈氣逼人,卻顯得有些懦弱。她被高個少女推的毫無還手之力,最後竟然掉入井裏。之後陸續來了很多人,又發生著什麼事兒。還想看下去,卻這個時候醒了過來,入眼的是師父有些擔憂的目光。
“做噩夢了”?聲音放得很輕,似乎怕嚇到初醒的徒兒。
夏顏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糾結道“不記得了”。說來也奇怪,睜眼前還記得清清楚楚,睜眼後卻什麼也記不起來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自己確實是做夢了,隻是內容一片空白。
雲清將徒兒臉頰上的頭發縷到耳後“想不起來就算了”,從徒兒睡著的反應來看,肯定是噩夢。既然是不好的夢,忘了也是好的。
師徒二人住了幾天,灼華就消失了幾天。他的識趣甚得雲清心意,他不在,他家徒兒這幾天玩得特別愉快自在。桃花林的那個疙瘩角落都被她尋遍了,不僅展出了他珍藏的美酒偷偷放進戒指。連他幾百年前寫的情書都給翻了出來,邊賞讀還邊留下筆記。隻是那歪歪扭扭的字跡,讓雲清這個當師父的實在是無地自容,暗想回去後第一件事就是逼著徒兒練字。
“師父,我們真的要走了嗎”?
“再不走,灼華就真的無家可歸了”雲清好笑的摸著徒兒腦袋,看她一臉不舍就知道還沒搗蛋夠。
“要走了呀,怎麼不再多玩兩天”灼華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說著挽留的話,眼裏的意思卻是巴不得這兩師徒立刻消失。
“師父,您看灼華這麼舍不得我們,要不就留下來再多陪他幾天”
灼華隨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他就是嘴賤。疼痛讓他清醒“本仙可是和你師父一輩的,你怎麼能跟著他叫我名字呢”
夏顏歪著頭想了一會,望了眼師父,又瞥向他“您跟我師父一輩的”?
灼華挺了挺身板兒,高傲的抬頭“嗯哼”。
“你都一把年紀了,還好意思和我年輕貌美的師父一輩”
她那毫不掩飾的鄙意,戳得灼華心揪不已。他又不能說她師父其實和他差不多大,隻是現在轉世曆劫看著年輕而已。有理難明,有理難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