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連路燈都顯得是多餘,若不是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輛,和閃爍的霓虹燈,恐怕人們都會認為這個城市已經飄灑的雪所冰凍,就是這片寧靜卻與e市第一人民醫院十樓的匆忙的腳步聲和聲聲痛徹心扉的哭泣聲形成鮮明的對比。
“啪!”
隻聽見一聲尖銳的巴掌聲擾亂了手術室外等候的眾人的心。
“奶奶…”丁洛庭淚眼婆娑的望著老淚縱橫激動的奶奶呢喃著,似乎想通過這幾乎毫無分貝的呢喃來訴說自己的委屈和擔心。
“丁洛庭,你這個掃把星,災星,我們老丁家到底是上輩子欠了你什麼?你要害得我們家破人亡,你一出生沒多久你爺爺心髒病複發就走了,連你爸爸最後一眼都沒看到,六歲的時候為了給你買生日蛋糕,你爸爸就不會遇見連環車禍,要不是遇見郝醫生,老太婆我就白發人送黑發人,早就說了你是我們老丁家的克星讓你爸媽把你送走,可鴻兒夫婦不同意,如今又是因為你鴻兒夫婦就躺在手術室,都是你,都是你,你給我滾,我們老丁家沒有你這個孫女,要是鴻兒他們有個三長兩短,你一輩子也別想在進入我們丁家大門一步,滾啊~~~!”
丁奶奶拽著還穿著公主裙跪在地上的丁洛庭,聲淚俱下的控訴著,丁洛庭隻是低著頭留著淚默默的承受,聽到奶奶說讓她滾出丁家,丁洛庭再也忍不住的哭求著:“奶奶,奶奶,不要趕我走,我要這裏等著爸爸媽媽出來,我要等著他們,我一定要等著他們。”
此刻的丁洛庭根本什麼都顧不得,隻知道自己不能走,他要等著爸爸媽媽出來,隻能求著老太太,一旁的司機老李老太太受不住趕忙扶住,就在此刻手術們“咣”的一聲打開了!
“醫生,醫生,我兒子媳婦怎麼樣了?”老太太拽著醫生的袖子急切問道。
“丁老夫人,很遺憾,您兒子媳婦因為送來的不及時,耽誤了最佳手術時間,導致失血過多,我們已經盡力了,去看他們最後一眼吧!”醫生說出了最不想聽到的事實!
“我的兒子啊”老太太慌忙跑進手術室。
丁洛庭仍然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耳邊回蕩的隻有四個字“最後一眼”,仿佛最可怕的詛咒,要榨幹她最後殘存的一點點理智,她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扶著牆艱難的站起來,一步一步仿佛有千斤重往手術室走去,奶奶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還在繼續,可她這一刻卻怎麼也流不出淚,是啊,人傷心到極致是沒有淚的!
看到父母躺在冰冷的病床上,丁洛庭竟然提不出一絲力氣去握住父母的手,就那樣直邦邦的癱坐在地上,全身顫抖著,若不是眼睛還在睜著你不會覺得她還有呼吸,此刻她的世界已經崩塌……
丁洛庭父母的葬禮在大伯的祈求下,老太太並沒有趕丁洛庭出去,但不允許她履行作為女兒該履行的職責,明明是自己父母的葬禮,卻比任何一個來悼念的客人還要來的陌生,隻能一個人跪在角落仿佛她就是一個勉強的存在,來來往往的客人稍微有點同情的也隻是走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膀給她無聲的安慰,走過場的客人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沒有,外人況且如此,更不要說親人,丁爸爸丁媽媽也明明是有女兒送終,但靈前卻隻有老太太堅決的坐在旁邊,老太太連一句道謝的話都說不出,隻能怔怔的坐在哪兒,大伯父正滿場接待著來的賓客,丁洛庭望著父母的遺像,腦海裏卻閃現出一幕幕她們的歡聲笑語,爸爸的慈祥,媽媽的溫柔,這個時候就像一把把利刃往她心上一刀刀的割,血淋淋的,丁洛庭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她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永遠……
葬禮過後,老太太覺得一看見丁洛庭就想起過世的兒子媳婦,不顧勸說,甚至以住出去來威脅大兒子,要把丁洛庭趕出丁家,丁家大兒子迫於無奈隻好照做,丁洛庭並沒有反對,像是被人操縱的木偶,她們讓她走她就走,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帶上爸媽的合照,老太太當然不同意,丁洛庭對著老太太又是一番祈求後來的大伯母偷偷塞給她,她才走的。都說老太太狠心,可是若不是老太太默許,估計丁洛庭即使把頭磕破也不會有那唯一可以讓她覺得自己是活著的照片!
揣著父母的照片,丁洛庭像是無家可歸的孩子,可是她本來就是無家可歸,她隻能不停的走,好像這樣走下去,就可以見到爸媽,開往匆忙的路人看著失魂落魄的她隻是匆匆一瞥,她不斷的回憶父母的音容笑貌,而奶奶的斥責埋怨就像一個個炸彈把她的回憶炸的粉碎,她終於撐不住要倒下,倒下之前卻喃喃自語著“原來我是不被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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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庭是新人,前麵幾章進程比較慢,希望親親們可以理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