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玉朗峰上,雲霧繚繞,奇鬆怪石,猿嚎鷹啼。
與玉朗峰遙遙相對的是紫霞峰,旭日普照,紫氣彌漫,大自然賦予它夢幻般的紫,加上玉朗峰淡淡的白,奠定了它神一般的地位!
可就是這樣一個如詩如畫的夢幻仙境,卻住著一個魔!
他叫殘魔。專門收集各類殘人。
但凡身殘、心殘、神殘者,他都會召喚過來,然後關在兩峰之間的無底深淵下,他把那深淵喚作“殘澗”!
“水玉寒,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還是跟我走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離開這個讓你傷心疲憊的地方!”一道白光閃過,出現一個黑衣蒙麵的漢子,唯一露出的眸子裏,散發著幽靈般的目光。
“去哪裏?到哪裏才能忘記這裏的一切,包括她?”廂房裏,一個形容憔悴的年輕人,坐在床頭,低沉的聲音和他的年紀顯得格格不入,他無力的望著眼前這個詭秘古怪的漢子,說不出的滋味在心裏流淌。
“有一個地方很適合你,那裏住著很多跟你情形相仿的人,過去他們也曾自卑,也曾受傷……”
“那他們現在過得如何?”
“嗬嗬,自從我帶著他們離開這個渾濁的世界,走向那裏以後,他們便不再自卑,因為那裏的人都有同樣的殘缺;也不再受傷,因為脆弱的心是無法傷害別人的。他們很快樂。”
“那是什麼地方,叫什麼?”
“殘澗!”黑衣人幽幽的說道。
“殘澗。”水玉寒重複著這兩個字,緩緩的低下頭,心中唯一的信念被徹底的擊潰,隻留下那一點點漂浮的碎片散落塵埃。
“走吧,別再猶豫了,落花是不會再愛你的。”黑衣人冷笑道。
水玉寒疑惑的問道:“為什麼,她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哦,是嗎?她還會愛上一個心殘之人嗎?”
“為什麼不會?”水玉寒解釋道,“我的心為她而碎,我相信她,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
“嗬嗬,真好笑!”黑衣人譏諷道,“世間女子,都是一樣的,正所謂‘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曆經千年,還沒聽說過有哪個女子肯用真心待君子。”
“你胡說!梁山伯與祝英台不就是一對?牛郎跟織女不就是一對?你真的是孤陋寡聞。”水玉寒憤怒地叫嚷道。
黑衣人依舊冷笑著,用他那深邃的綠光盯著眼前這個幾近瘋狂的年輕人:“是嗎?那我來問你,你生病的時候,她來看過你嗎?”
“沒有,但是她托人給我帶來了雞湯。”水玉寒回答道。
“我再來問你,她為什麼沒有來?”
“她很忙。”
“嗬嗬,那她在忙什麼呢?”
“這……”水玉寒無語了。
(落花係煙花女子,是他在醉夢樓遇見的,當時他和幾個豪門公子一起來到醉夢樓,無意中發現了她。步履輕盈,俏麗清純的樣子一下子就迷倒了前來醉夢樓尋歡的公子哥們兒,一個個爭相顧盼。而落花隻是拂袖一甩,宮扇一搖,遮住了那一雙雙垂涎似渴的色目,並不去理睬,隻是走到琴邊坐定,蘭花指嫻熟地在弦與弦之間遊走。
(看得人目瞪口呆,聽的人如夢似幻。水玉寒麵對這樣一位國色天香的佳麗,早已是心隨神飛了。
(後來,他靠錢財打通老鴇,這才得見佳人,一番寒暄之後,水玉寒愈發覺得她和其他青樓女子不同,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高貴的氣質;而落花也發現水玉寒並不像樓下那些花天酒地的富貴哥,談吐儒雅,落落大方,一副君子狀。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水玉寒每天都要來找落花,之後兩人就在他們的二人世界裏情意纏綿,用自己的全部詮釋對另一半濃濃的愛。
(後來,他用重金將落花贖出,帶到家中,向父母提出要去她為妻,可是,這一想法立即遭到父母的極力反對。麵對自己父母如此泯頑不化,他憤怒、傷心,人也開始鬱鬱寡歡,終於病倒在了榻上。而就在此時,落花卻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黑衣人還在質問他,嘲笑他:“傻瓜,別再懷念她了,他是永遠都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了。”
“不會的,不會的!她一定會回來,一定!”水玉寒在歇斯底裏地號叫。
黑衣人依舊沒有停歇,諷刺的話,嘲笑的語言,無不在告訴水玉寒——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笨蛋!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我是殘魔,世間之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此次就是專門來拯救你的。”
“殘魔!”
水玉寒仔細的端詳著這個貌似善良的怪人,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何在?
“你為什麼要來拯救我,我需要拯救嗎?”水玉寒問道。
“當然。”殘魔冷笑道,“我說過,凡是世間一切殘人,我都會來拯救,將這些人聚在一起,讓他們過無憂無慮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跟我走,我可以讓你忘記過去,忘記你想忘記的一切,當然,如果你願意,我甚至可以讓你忘記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