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河伯降災 嫦娥跳崖 天降大羿助夏人(1 / 1)

夜。人們在火把映照下緊張地修築堤防。

清晨。再次來襲的大水漫過一層層堤防。人們再次向更高處後撤。

夜。大雨滂沱。

樹下一排排簡陋的窩棚在風雨中瑟瑟發抖。不時有嬰兒啼哭聲、老人咳嗽聲傳出。

濕柴在火堆中冒著濃煙。一隻手捏著糧袋,將僅存的粟米抖入瓦釜。

淩晨。風雨如磐。

一條水蛇,向睡夢中的嫦娥身邊悄悄遊動。

水蛇張開口,露出尖利的毒牙。

一雙手猛地拎起水蛇。水蛇扭頭咬住手臂。

被驚醒的嫦娥,發現母親已躺倒在自己身邊,雙手還緊攥著被擰斷了脖子的水蛇。

嫦娥摟著母親失聲痛哭。

小白兔從嫦娥懷中伸出頭來,伴嫦娥一道落淚。

晨。風雨如磐。大水還在一點點上漲。

山崖凹陷處,伯虞與眾人商議。

逄蒙:“河伯這樣的惡神,你越是退讓,他就越欺壓你。咱決不能屈服!隻有拚上一死,才能鬥出一條活路。”

長者甲:“理倒是這麼個理,可是,眼下再這樣硬拚下去……”

長者乙:“是得想點別的辦法了,生病的越來越多,糧食也快沒有啦,拖久了,老人、孩子們支持不下去呀!”

一婦女抱著孩子的屍體淚流滿麵地跑來:“大酋長,快想想辦法吧,又有三個孩子讓鱷魚咬死了……”

大巫師騎著白鶴趕來,他身後相伴的是一群馱著孩子們的白鶴群。

大巫師:“咱們夏族人決不能再屈服,可也決不能斷了後。大酋長,這裏的事就交給我吧。你和嫦娥選些青年快帶孩子們騎上白鶴走吧,到遠遠的地方,生兒育女,將來好替咱夏族人報仇啊!”

一隻白鶴忽然淒厲地叫著,扇動雙翅向舍身崖方向飛去。

高高的舍身崖上,嫦娥亭亭玉立:

“我謝謝大家了!親人們為我做的一切,我都會生死不忘。可是,咱們夏族人不能滅絕了呀。這災,這難,這所有的禍患,就由我一個人來承當吧……”

伯虞悲痛萬分。

眾人悲痛萬分。

“小白兔,去吧,夏族人都會保護你的……”嫦娥放下懷中的白兔,將一把石匕首握在手中:“伯虞哥,多保重,你可是咱們夏族人的大酋長啊!伯虞哥……我去啦!”

嫦娥縱身跳下舍身崖,小白兔也隨之跳了下去。

眾人驚呼:“嫦娥姑娘……”

孩子們驚呼:“嫦娥姐,嫦娥姐……”

老人們哭喊:“娥兒,娥兒呀……”

大巫師環視眾人傷慟的麵容,一字一頓地說:“吹牛角,召集眾人,上祭天台!”

空桑山山巔,祭天台。

壁立的岩麵上,刻滿神秘的圖形。

五色石壘成的祭壇旁,暗灰色的通天木筆直地插入雲霄。

祭壇前,巨大的陶鼎旁堆著數堆高高的柴垛。

青年們手持骨矛竹盾石斧石鉞夾道肅立。

大巫師神色肅穆,蹬上祭壇。

伯虞點燃陶鼎下的柴堆。

逄蒙和幾個青年點燃起一堆堆篝火。

陶塤、木鼓、石磬、骨笛聲齊作。

眾人頭戴麵具,呼喊起舞。

老人們將糧袋中剩下的粟米拋入篝火;婦女們將身上的各種飾物拋入篝火;孩子們將一段段竹節拋入篝火……

竹節在篝火中砰然炸響,爆裂聲連成一片。

一聲螺號,眾人靜下來,跪拜在地。

陶鼎下烈火熊熊。鼎中的水開始沸騰。

大巫師匍匐在祭壇上。

大巫師跪起身,高舉雙手仰麵祈禱:“天帝救我夏民!”

眾人:“啊~~”

大巫師:“天帝救我夏民!”

眾人:“啊~~”

悲愴的呼喊聲在天地間回響激蕩。

大巫師慢慢站起身來,走到壇邊,縱身跳進陶鼎。

白鶴繞著陶鼎飛旋,化成了升騰的汽柱。

通天木在人們的悲泣聲中抖動起來,由下而上,漸漸變得通體血紅,猶如一道耀眼的閃電,直刺蒼穹。

祭壇上,大羿由天而降。

東方,一輪血紅的朝陽噴薄欲出。

“我是天神大羿。天帝賜我神弓,命我來此,助夏人與河伯決戰!”

眾人歡呼聲中,雪蹄一聲吼叫躍上祭壇,跪臥在大羿腳下。

大羿跨上牛背,化成一朵黑雲,騰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