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城,天沁園。
夜已深,一輪圓月懸於如墨天際,月光如水,滿照大地。園中的亭台池榭,雕欄樓閣,在明月清輝映照下,像是被灑上了一層淡淡銀粉,亮如白晝。
池塘邊,江懷生負手而立,望著那輪明月,寧月瑄懷裏抱著一個嬰兒,輕輕拍著嬰兒入睡,兩人相依站立著,月光下,溫馨恩愛。
他伸出手去,折下一旁樹上的一片綠葉,將綠葉輕含於唇邊,不一會兒,便聽得婉轉悠長的之音,在唇旁響起。
葉音繚繞,韻聲輕揚。聽得池塘裏的魚兒浮起在水麵,吐著泡泡,鳥兒從巢中飛出,撲打著翅膀,月下飛舞。
寧月瑄嘴角微揚,俏臉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依偎在江懷生肩旁,傾聽著,這曲曲纏綿情意悠長,好久才開口道:“懷生,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好嗎?”
江懷生放下手中綠葉,低頭看著妻子懷中熟睡的孩子,自己也是多麼盼切啊,一起離開這裏,一生中過得平淡幸福。微微抱著寧月瑄,輕歎一聲;“瑄兒。”便又這般靜靜的,眼眶中漸漸有些迷離模糊了。
夜風習習,樹上的枝葉在風中颯颯作響,伴隨著陣陣花兒清香,隨風飄動。
“你給孩子起個名字吧,出生也快一個月了。”江懷生用手撫摸了一下繈褓中嬰兒稚嫩的臉蛋,向著寧月瑄問道。
“今夜月光皎潔,我們就叫他……”
“懷生,帶上月瑄快走。”
一位中年人急衝衝的跑了過來,麵容著急,很是慌張的模樣。身後還跟著數百個壯年漢子,迅速而整齊的成幾排站列,聽其差遣。
寧月瑄微微蹙眉,迷惑的看著中年人,問道:“怎麼了?爹爹。”
話音剛落,便聽得天沁園門外一陣嘈雜之聲:“寧易天,開門,不開門別怪老子撞了。”
“道長,您請……”
寧月瑄聽後也麵色焦急不安起來,望著那名為寧易天的中年人,道:“爹爹,是陸廣萬他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寧易天轉身一揚手,大聲命令道:“你們全守候在門口,沒我的命令不許開門,他們若真要撞開門衝進來,你們便與他們拚了,誓死守衛!”
“是!”
那些壯年漢子齊聲應道,手中持長刀,麵露凶光,成列繞過池塘,轉過廊亭,朝大門處衝去。
“哐!”一聲巨響,一道灰芒從天沁園大門縫中閃進,灰氣騰騰,大門也應聲倒下。
數百壯漢皆是一驚,卻都未做猶豫,持刀直向那灰芒砍去。灰芒很會閃躲,在那些壯漢身隙間穿梭一陣後,便飄至上空,化著一麵容枯槁的老道士模樣。
“讓~~開……!”老道士怒喝道,聲音沙啞而陰森,像是從古墓裏爬出沉寂千年的僵屍一般。
壯年漢子們互相對望一眼,都點了點頭,將長刀橫置於胸前,一聲大吼,拔地而起,身形瞬息間移動變換,將老道士團團圍住。
“天……真~~小兒。”老道士陰笑道,口中忽念法訣,手中拂塵在身前揮了一下,一道極細灰芒從拂塵中直射而出。
“噝噝……”
灰芒從一個壯漢頸部穿過,帶著物體腐蝕的聲音,灰芒穿出,壯漢喉嚨處露出一個血淋淋小洞,漸漸的,窟窿越大,竟生生將壯漢身體從頸部斷成兩截,落於地上,頭顱在地麵滾了幾下,腐蝕斷裂的身體間血液淌出,在頭顱和頸項間凝成一道長長的血絲、
觸目驚心!
一陣血腥氣息也撲麵而來,淒慘惡心,讓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