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太後賜婚,一道聖旨讓我成了安定王柳青的王妃,今夜是我的洞房花燭夜。
相府的千金、當今皇太後的妹妹,以我這樣的身份嫁給手握重兵的安定王柳青,也算是門當戶對了,不光是門當戶對,還起到了穩定朝綱、安定人心的作用,於公,利國利民,於私,能滿足某些人的私心,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件很值得慶賀的事情。
再說了,能嫁給自己心儀的男子,我是不是更應該開心?可我……
府裏大擺宴席,歡聲笑語一派喜氣洋洋,想來都熱鬧的緊,而偌大的婚房裏此時卻一片靜謐,除了我這個新娘是喘氣的外,再無活物。
桌上的大紅喜燭搖搖曳曳,而我卻隻能顧影自憐,我的心就跟這新房一樣,空落落的一片死氣。
已過三更,知道王爺不會過來,我也不在枯坐,自掀了蓋頭,摘下鳳冠,脫去喜服,隻著裏衣上了床。
想起那日大殿之上發生的一幕,我的心一陣抽痛。
那日是宮裏為王爺擺的慶功宴,慶祝他平息戰爭,凱旋而歸,除了獎勵王爺金銀珠寶外,太後還頒懿旨賜了婚。
那日的我心情是複雜的,能嫁給自己心儀的男子,心裏本該是歡喜的,可我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帶有目的的婚姻我還能奢望得到幸福嗎?
隻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大殿上的一聲抗議讓我的奢望如曇花一現般,瞬息間就破滅了。
蕭子怡,那個為了愛情不懼生死的女子;那個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敢於抗爭的女子;那個敢愛敢恨的女子;那個王爺心儀的女子;那個與我一同嫁給王爺的女子;那個粉碎了我的夢的女子,我就是想恨都恨不起來,甚至連埋怨都做不到。
是我毀了她的愛情,我才是這場婚姻中那個多餘的人。
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我縮了縮錦被下單薄的身子,在這八月的天氣裏,我竟感到了蝕骨的寒涼。
‘睡吧,什麼都別再想了,就當換了個地方睡覺。’明知是在自欺欺人,而我也隻能如此安慰自己。
就在我神思恍惚半夢半醒之時,隱約聽到有腳步聲停在了房門外。
一個激靈,我瞬間清醒了過來,難道是我出現了幻聽?
屏住呼吸仔細聽了聽,門外靜悄悄的,隻有遠處的蟲鳴一聲緊似一聲的傳入耳中。
看來確實是我出現了幻聽,王爺早該去了側妃蕭子怡那裏,心裏唯有苦笑,為自己的奢望。
平複了一下因緊張而狂跳的心,我輕輕的放鬆了身體。
就在我剛放鬆的時候,我聽到了推門聲,我沒有聽錯,也不是出現了幻覺,確實有人,我翻身坐起,原本平複了的心又再次狂跳了起來。
有腳步聲進了屋子,燭光因大開的房門而急劇的跳躍了幾下,腳步頓了一下,回身又關上了房門。
難道是王爺?我不能確定。
來人走到了我的床前停下了腳步,迎著燭光在床幃上投下一片陰影。
來人隻是站在床前,再無動作,有淡淡的酒香透過輕薄的床幃在鼻尖縈繞,讓我原本狂跳的心又有了一絲慌亂。
映在床幃上的身影,淡淡的酒香,沉穩的呼吸,如果不是這些,我很懷疑房裏是不是真的多出了一個人。
“是誰?”我強自鎮定,壓著聲音問了一聲。
“王妃認為呢?本王不認為還會有誰大膽到敢夜闖本王的婚房。”床邊傳來王爺低沉而磁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