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蓄起亙古情思,揉碎殷紅(1 / 2)

奈何橋的孟婆什麼時候染上了說書的愛好,每逢有路過的孤魂,便要講上一段,講講停停,有時連自己也不知道講到何處。

“前朝公主記得嗎?”故事的開頭總是這一句,隻可惜孤魂都急急的趕去投胎,所以也沒有人聽孟婆講完這個故事。

“你說那位公主嗎?前朝皇帝最小的一位女兒,已經殉國了啊!”已是前朝的事,所以就沒有忌諱了。

這時孟婆便徐徐的開始講了。

“哇”一聲哭聲貫穿整個宮殿。

“陛下,陛下,娘娘生了,是一位公主。”太監急急趕來通報。

正在專心描摹的皇帝筆杆一停,一滴墨汁滴在一朵豔麗的花上

“賜名宮墨花。”

接著便急匆匆的放下手中的狼嚎,向後宮走去。

那產完子的嬪妃正是最得寵的妃子,已經虛脫深深睡過去,皇帝憐惜的望望床上的女子。

皇帝接過宮人抱過來的嬰兒,那嬰兒眉目如畫,額間的一朵彼岸紅的似乎能滴血,或許是感應到有人在看她,嬰兒的眼睛突的睜開了,兩雙眸子對望,一個笑容展現在嬰兒的臉上,刹那間萬物失色。

皇帝放下手中的女嬰,對著盈盈月光一拜,身後的宮人皆下跪,“感謝上蒼賜吾朝如此神女。”

拜完之後,重新接過嬰兒,“宮墨花,賜沙華公主。”

從此,沙華公主,恩寵無限。

每講到這裏,渡船人便開始催了,“婆婆,他們要過河了。”孟婆也不勉強,隻是每每有過來投胎的孤魂,便將上一段。有回渡船人忍不住了,便開口問,“婆婆從哪聽來這個故事?”

孟婆笑笑,“前些年,有個落魄書生寫的,給了老婆子,我便想說與過路的孤魂解解悶兒,也給自己解解悶兒,活了這麼久,也怪無聊的。”

渡船人無從答話。

沙華公主滿周歲時,皇帝特請來了神僧,為公主算卦。那神僧看了公主一眼,便跪下身:“陛下,沙華額間的花叫彼岸,相傳此花隻開於黃泉,是隻開在冥界三途河邊、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此花是凶惡這花,若是一直留在宮中,便會招來災禍,若想化解,隻能將公主送出宮外,若是公主到了16歲還是相安無事,便可接宮中,到時便能福澤世人。”

皇帝知道自己的愛女盡然有凶惡之兆,無可奈何,隻能送出。神僧看了左右為難的陛下,於是又開口,“老身知道有處妙地,盡可將公主送去,我朝邊境有座幽冥山,山上有一個宗族,仙氣嫋嫋,把公主送到那處是最好不過了。”

皇帝一聽,有理,於是便開始著手此時,將年僅周歲的公主送到了幽冥山。

那神僧確實是有幾分神氣,幽冥山確實是一座仙山,隻可惜宗裏隻收男弟子,那神僧與宗長有幾分交情,便答應將她收下,作為座下唯一的關門女弟子。

彈指間五年過去,原先抱在手上的小娃娃已經上山做鳥下河摸魚了,由於神僧將娃娃送來時講過,拿她當普通人對待就行,而這山上的宗長本就是個隨意的人,名叫清慧,座下弟子都叫他清慧先生,半點架子也不端,身邊又皆是男弟子,以至於沙華在那裏便養了一個野性子,上樹下河打架無所不能。

公主的閨名不能亂喊,於是山上的人都喊她的名號,沙華,不熟一點的就喊她小師妹。期間那位神僧到時來過幾次,沙華猜,那位神僧肯定是個大忙人,不然怎麼會來一小會,看她一眼便走了。確實,那位神僧確實是個忙人,他是西方如來座下的一名童子,換入話說,就是替如來跑腿的,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久到她都死了,才明白那個神僧到底是誰,而她又是誰,後來想,這山上過的十六年,確實是這短暫為人的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故事講到這裏,孟婆就又停下了,因為渡船人又在催了。

清慧看著好端端的公主竟被自己養得太過於野性了,終於心生幾分愧疚,於是覺得將公主的身份告知與她,想用這個身份來教導她收收心。可告知身份也是一項技術活,要拿捏好分寸,若是說過了,未免會使這小娃娃過於驕縱,所以正在思索怎麼得當的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