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玉棺的主人(1 / 1)

一聲驚雷憑空起,兩人胯下馬蹄飛。

烏雲滾滾欲南去,黃土飛揚隨風落。

黃昏,在通往葉城的林間小道間,蹄聲震耳,塵土飛揚,隨著距離的拉近,見是一白一紅的駿馬在奔騰。馬背上分別坐著身著紫袍和青袍的公子。

天黑咕隆咚的,雷聲轟隆隆的響著,眼見一場大雨即將來臨,兩人隻得揚鞭急揮,希望在下雨之前找個避雨之地。再則,身後說不定還有追兵跟來,如果不盡快的跟他們拉開距離,很難保證自己的行蹤不被他們發現。

打不過還躲不過嘛。這是青袍公子經常說的一句話,可事實證明他們的確是打不過也躲不過,要不然他至於如此狼狽的逃路嗎?

他不過就是要去葉城一趟,都喬裝打扮成個書生了,哪知這樣也被人發現。他的確是低估了那些個一心想要除去他的人。

不過他現在都沒力氣去想問題了,他隻覺得全身酸痛無比,身心疲憊。養尊處優的他何時受過這份罪呀。狂風陣陣的吹著,吹得他無法再睜開眼睛來,隻得趴在馬背上,抱著馬肚,以求好受點。

紫袍公子憂心的看著,不時忍著難受抬頭,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眺望前方。前方的路好像永無止境一般的看不到盡頭。他不能在這樣疾奔下去了!紫袍公子靜靜地想著。一定要要盡快找個地方讓他休息。

突然紫袍公子心下一驚,猛地一夾馬肚,身子似離弦的箭一樣竄向略略超前的青袍公子。驚神未定間,青袍男子在紫袍男子迅捷而輕柔的攔腰一抱下,一齊坐在了棗紅馬上。

其變故之快叫人目不暇接。隻聽“嘶嘶”幾聲,紫袍男子的腋下與胯下的縫處裂開了長長的口子。

“我就說,這樣不行,你偏要,現在好了吧。”青袍公子故意抱怨了一句。蒼白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抹笑,不過那笑一點也不自然,顯得很牽強。

“隻要你安全就好。”他豈會不知道青袍公子現在十分難受,他笑,不過是在安慰自己別擔心他。

說話間,白馬口吐白沫一頭栽倒在了路旁的草叢裏。“啊。”青袍公子訝然失色。回頭看紫袍公子時,他似是早已料到白馬會這樣,是一臉的鎮定。

紫袍公子又一揚鞭,棗紅馬呼嘯一聲,將白馬遠遠的拋在身後。

閃電如一條條的銀龍,在烏雲的遮掩下,時隱時現。稍縱即逝的白光裏,仿佛看到一座在不遠處的破廟。可惜天上的銀龍似乎突然失去了嬉戲的興致,沒入雲堆裏消失不見,隻剩下無盡的黑暗吞噬兩人的視線,轟隆隆的雷聲刺痛兩人的耳膜。

“現在我們怎麼辦?”青袍公子瑟縮在紫袍公子的懷裏,眉頭緊蹙,憂心的問。大雨可是馬上就要下了呢!

他長長的籲了一聲,棗紅馬放慢了腳步。他挺腰抬頭望向前麵黑咕隆咚的天地,“前麵一丈處有一個破廟,我們先去那裏避雨吧。”

他猶豫了一下,點頭,“嗯。”

這回還好有他在身旁,不然,他的下場一定跟那匹白馬一樣口吐白沫而死。不同的是,白馬是累死的,而她得被人毒死!

就在退後十裏的小茶鋪裏,若不是他機智,莫名其妙的抓住了他的手後給了他一個別喝的眼神,他一定渴得忘乎所以的喝下那杯加了料的茶。可惜的是,他帶出來的隨從卻死了五個!緊接著嗖的一聲,他手中的茶壺脫手而飛勢不可擋的插入了茶鋪老板的喉嚨裏,雙目圓睜好不可怕,他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隻是他很調皮,伸手扳開了一點點縫隙偷看,見到鮮血噴湧而出,他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惡心的幾乎暈了過去。

而就在過去的一個時辰前,在經過一座石橋時,埋伏在周圍的人突然萬箭齊發,三個護衛為了保護他,一一中箭身亡,而在其他兩個護衛的掩護下,謝朗不負期望的帶著他逃脫出了箭陣。想起這些他不得不在心裏唏噓了一陣。

來到破廟前,沒聽紫袍公子說話,青袍公子也沒言語。他知道他是在凝神警惕周圍的環境,尋找著一絲不合理的蛛絲馬跡。

見草木迎風搖擺,紫袍男子稍稍放心了。

隻是那靈敏的耳朵高高的豎著,此行,他謹記師傅的話:此行極為凶險,隻盼有奇跡出現,方可解答!他不怎麼明白師傅話裏的意思,但他知道一定要保護好身旁的人。

雷聲隆隆,似乎並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又似是在安慰兩顆動蕩不安的心。這樣惡劣的天氣下,他們還會有功夫跟我們一決勝負嗎?他會狠心的選擇斬盡殺絕嗎?還是在周圍設了圈套……

紫袍公子麵上雖十分鎮定,心裏卻浮躁的想著很多事。

一刻後,紫袍公子縱身躍下馬背,又將青袍公子抱了下來,“可能又要委屈你了。”

“阿朗師哥,我們真的要在這裏住一宿嗎?”他蹙著眉,略略地看了眼前麵的廟宇。

琉璃色的瓦礫稀稀落落的躺在廟頂;窗欞上貼的白紙被風吹得破破爛爛,不成樣子;雜草因為春天的來到,瘋狂的生長,似是要掩蓋住廟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