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雷聲響徹天際,陰雲密布,遮掩了蒼穹。籠罩了八方。緊跟而來的是磅礴的大雨。豆大的雨珠連綿不斷的從天而降,隱隱間連成一條條水線,使人在雨中視線模糊,似整個世界都成了朦朧。
磅礴大雨,籠罩了如今無人破敗的古靈村,籠罩了在一片空地上奮力挖著坑的辰風。
這雨下了整整三天兩夜,似是要竭力的衝刷著古靈村的血跡,但直至第三天大雨停下時,雖血跡衝刷幹淨,但卻對濃鬱的血腥味道無可奈何。
而辰風也是於這大雨中不知疲憊的挖了三天,終是在這第三天夕陽西下時分挖好。但此時辰風也是不太好,單薄的身子看上去更加瘦弱了,臉色蠟黃,雙眼中血絲密布。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但他沒有哪怕一點休息的念頭,如同著魔了一般,絲毫不顧身體的負荷。拖著踉蹌的腳步將全村人的屍首一個個的拉來整齊的放在挖好的坑中,每放一個,他都會跪下三叩首,這樣又持續了一夜,直至第二天清晨。全村百餘人終是被辰風一人放進墓中,隨後又用了半天時間埋上黃土。
整整四天,挖墓,放百餘村人,埋土。不吃不喝,不言不語,不曾休息。很難想象辰風是怎樣做到的,但他就是做到了,是“告非”對黑袍修士的恨。是“告非”對村人的尊敬,讓他們入土為安。是告非這堅毅的意誌。
…….咚、咚、咚三個響頭過後,辰風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瞳中沒了往日的靈動,更多的是讓人心悸的冷漠與狠曆。此刻的辰風,就猶如那受傷之後獨自*著傷口的狼。
“爺…爺,大..叔..大嬸,您們走好,我一定為你們報仇,用仇人的血來告慰,用仇人的頭顱來祭奠您們在天之靈。”辰風聲音嘶啞到了極點,四天三夜不開口,這時一開口,竟有些陌生,隨後方才流利起來。但嘶啞卻是短時間無法改變了。
話罷又是三個響頭,身子晃了晃,欲要站起,但辰風實在是到了極限,最終還是沒有站起,噗通一聲猶如推金山,倒玉珠般,倒了下去,昏在地上。
…….在一陣顛簸中,辰風迷迷糊糊的醒轉過來,但渾身酸麻,頭腦眩暈,無法動彈。隻能睜開眼觀察這四周,這似乎是一輛馬車,而且還在行進中。辰風不由暗暗警惕起來。
但轉念一想,便又放鬆了下來。以自己身體這種情況,別人若是想要害他,自己早死不知多少次了。
“哎,小兄弟你醒了,太好了。”正在辰風思索著的時候,一洪亮的嗓音響了起來。緊接著一個麵龐便是出現在了辰風眼前。這人的長相實在不可恭維,一臉絡腮胡子遮住了除了嘴唇之外的大部分臉頰,頭發亂蓬蓬的猶如剛築好的鳥窩。外加一個酒糟鼻,突然出現在辰風麵前時,可著實把他給嚇到了。
“這..這是在哪裏?”辰風虛弱問道。但從醒來卻是發現自己身體的機能似乎在恢複著,雖然不快,但暖洋洋的感覺還是讓自己很舒服。
“小兄弟不必驚慌,我們是岩城的商隊,此番是到青山鎮運送貨物的。途徑你那小村子,想進去討口水喝,可發現沒有一人,隻有小兄弟昏倒在地,我們就把你救了起來。你已經昏迷了兩天了,這兩天我們也隻是喂你喝點藥。”那中年男人一聽辰風此言,還以為辰風認為他們不是好人,急忙開口道,生怕誤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