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三年了,你還要這麼繼續下去麼?”閔揚點上一根煙,對著倚在牆角的男子說道,望了望外麵的天色,已經逐漸的暗了下來,霓虹燈開始閃爍,隻是這些燈紅酒綠的生活注定和對麵的男子沒有關係了吧?
“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讓她死吧。”說話的男子低垂著頭,看得出來一些白發已經夾在他的黑發中,說話的語氣沉重而沒有力氣,似乎已經沒有了多少生機一般。
“如今距離三年之約還差半年了,眼前的機會並不是說來就來的,你的能力我知道,如果把握住這次機會,前途無量。”閔陽看著酒店裏觥籌交錯的大學同學,嘴角泛起了一絲無奈的笑容。
“給我再點一根吧。”他輕輕的對著閔陽說道。
“鬆孝!”閔陽低聲用力的說道。
那名男子正是叫做鬆孝,他似乎也是一驚,沒有想到閔陽會無來由的急迫,詫異的抬起頭來。
那是一張俊逸卻不失剛正的臉龐,如同刀刻的一般,棱角分明,一頭長發已經隱隱的蓋住了他的眼鏡,隻是偶爾綻放出來的神采能夠讓人感受他這名男子的深邃,但是,此時的這張臉上,卻沒有一絲活力,隻是頹敗的看著眼前的閔陽。
閔陽心煩意亂的看著眼前的鬆孝,手緊緊的握住,仿佛也在下定決心一般,回頭看了看已經不時探出頭來看這邊情況的同學,他擲地有聲的說道:“你答應冉萍吧。”
沉默,沒有人說話,兩人彼此對不理會對方,而此時,鬆孝的腦子裏,卻已經回到了兩年半前的那一天。
畢業旅行,鬆孝當時是大學裏麵的風雲人物,在學校裏麵的威望屈指可數,很多人決定畢業後跟隨鬆孝做出一番事業來,而那時的鬆孝也是春風得意,自己出自這個國家最好的大學,擁有最好的交際和能力,似乎連他自己都覺得,未來不可限量,而事實是,如果沒有出現那件事,他如今確實已經飛黃騰達了。
鬆孝酷愛徒步,所以,畢業旅行毫無疑問的選擇了徒步,而地點正是從西安徒步到達新疆。
當鬆孝將自己的想法和當時自己最要好的兩個朋友閔陽和萬州說的時候,二人也是沒有任何猶豫就加入了進來,而當時鬆孝的女朋友冉萍也好說歹說的終於是讓鬆孝把她帶上了。
一切的行程都很圓滿,看起來將會平安抵達,一路上的見聞和苦難也是讓四人大開眼界,陝西,甘肅,新疆,幾千裏的路程,在四人的腳下不斷的被征服,距離目的地喀什也是越來越近。
在新疆,有很多風化的土城,不知道是多少年前遺留下來的輝煌,四人對於新疆的古文化也是向往已久,每每遇到這些地方,總會當晚在此安營紮寨,好好感受一番。
和往常沒有任何的不同,傍晚時分,他們又來到了一處殘破的土城,夕陽將它暈染出了詭異的氣氛,但是卻有別樣的誘人。
方圓百裏了無人煙,四人也都是藝高人膽大的人物,雖然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同,但並沒有阻止他們留下來過夜。
是夜,狂風呼嘯,在夏季的新疆,這也並不算是罕見,四人自然也沒有放在心上,早早的便進了帳篷準備休息。
隻是,鬆孝卻怎麼也沒有了睡意,仿佛冥冥間,他能感受到一些什麼。
冉萍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在學校裏絕對是校花級別的,平常對於鬆孝是百依百順,沒有任何怨言,衣服褲子等一切生活瑣碎都幫鬆孝解決,學校裏不知道有多少男生羨慕鬆孝的好運,感歎自己的不濟。
那一夜鬆孝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在冉萍酣然進入了夢鄉之後,悉悉索索的穿上了簡單的衣服就走出了帳篷,果然,閔陽和萬州二人的帳篷也已經沒有了燈光,熟睡了過去。
這座土城絕對不一般。
這是鬆孝當時由衷的感受,但是說不上來是哪裏,隻是覺得,仿佛一個空洞一般,存在又不存在。
仿佛控製不住自己,鬆孝漸漸遠離了紮營的地方,走進了土城的深處。
陰森恐怖,呼嘯的風聲在土城裏麵輾轉徘徊成為了鬼哭狼嚎的尖叫,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彌漫了一切,前方的土牆在黑暗中幻化成各種鬼神的模樣,鬆孝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或者早就已經沒了魂一樣的繼續前進著。
砰砰砰!
是錯覺?
鬆孝顫抖著聽了下來,此時,他根據傍晚看到的經驗可以判斷出來自己此時就在這座土城的正中央,可是,剛才的聲音是哪裏來的?!
這裏分明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