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數過來白寂心已經開始向著萬象山脈北部進發幾天了,但以萬象山脈之大,道路之曲折,想要到達目的地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即便是不走彎路錯路,如果沒有數個月的工夫怕是難以到達。就是這路程這對他而言,已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好在這幾日來,白寂心一路上倒是沒遇到什麼危險,他所碰見的都是些友好的生靈,二者見麵井水不犯河水,並沒有發生什麼衝突,隻不過畢竟是在深山老林裏,一直沒有遇見人族,還是有些不習慣罷了。
這天,白寂心隻顧趕路沒有考慮時間,一直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才開始考慮休整的問題,也顧不得觀察四處的環境,隻是想著先找一個地方歇息,安頓下來。於是他隨意找了棵大樹,在樹下生火休整。酒足飯飽之後便上樹休息,以備明日趕路。
夜深了,昏黃的月光垂落在白寂心棲身的大樹上,樹下的火堆還在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林子裏很安靜,無聲無息,靜謐的夜色中似乎是一片安詳。可當月光慢慢移動到白寂心的雙眼時,他卻意外地睜開了眼睛,外界的光照加上內心感知能力發出的強烈警告把他從夢中驚醒了。
“為什麼?是什麼?”白寂心心想道,自己的感知一向很準確,但是現在他也不知道危險在哪裏,他觀察了四周,看起來周圍並沒有凶獸會對他不利,而身處的樹枝也是牢固,並不存在跌落的可能。
到底是什麼,白寂心凝視著前方的黑暗,白日裏的樹林在仍然深陷於夜幕之中,散發出濃濃的寒意,他下意識地攏了攏衣服,收緊了身體,內心的疑慮驅散了僅存的睡意,樹下的火堆發出的聲響成為了這黑夜中的獨奏,而這孤單的夜曲在這深邃的夜中顯得有些突兀。
仿佛為了協調這突兀,這獨奏不知何時成為了合唱,火堆發出的聲音被一股由遠到近,由小到大的密集聲音覆蓋。這是翅膀振動的聲響,當白寂心覺察到這聲音的那一刻就做出了這一判斷,雖然因為黑暗無法看清數量,但如此大的聲音想必這一生物的數量一定很多。
正所謂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即便白寂心隻是聽見了聲音,但還是提高了警惕,身體緊繃,隨時準備應對來犯之敵。
隨著聲音慢慢地變大,它準確來說它們出現在了白寂心的麵前。
“血雲”白寂心脫口而出。這是一種群居的蟲類,極度危險。根據《天辰萬物》的記載:“深山古林之中,有一飛蟲,身體通黑,性嗜血,往群而動,如霧如雲,故名血雲。”
當白寂心看到“血雲”的時候,他明白自己也已經被對方覺察到了,而且很有可能他已經被對方當成了獵物。因此他迅速起身,飛躍置地,緊接著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反方向跑去。
這一批“血雲”明顯不肯輕易放棄眼前的獵物,也加快速度向著白寂心追去,如影隨形。
縱然白寂心速度夠快,但還是阻止不了兩者之間距離不斷拉近的事實,在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頭白寂心方才深切領悟到當初在空山上他所學到的世事無常,兩位老人講過的寧靜下的不安是什麼。
慢慢的,白寂心聞到了“血雲”身上的血腥氣,他明白如果再找不到解脫之法,怕是今晚自己就要葬身於此。可這血雲畢竟不是尋常之物,已經屬於魔獸一類,既不怕水,也不怕火,躲入水中無用,用火來燒也無濟於事。
隨著時間的流逝,“血雲”開始發出勝利的呼號,決定結束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捕食它們的獵物,而這時即將被追上的白寂心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隨即停了下來,轉過身來,似乎有了應對之策。
而“血雲”隻顧著衝著獵物而去,絲毫沒有對白寂心的行為產生防備,就當它們即將觸碰到白寂心的那一刻,身體卻不受控製地朝另一個方向飛去。漸漸地,原本黑壓壓的“血雲”消失了,像去了另外一個空間。
白寂心鬆了一口氣,看著自己手中的乾坤袋,不由得慶幸這東西把“血雲”裝了起來,雖然一時半會對付不了,不過好歹是解了燃眉之急,之後總會有辦法的。
這一場危機過後,白寂心回到了原地繼續休整等待天亮,也對這個萬象山脈有了新的認識,安詳不是這裏的唯一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