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時(1 / 2)

海嶺之地,自古被認為是凶險,蠻荒,不宜居住之地。這一看法,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都普遍讚同。對於外界的人來說是這樣,可對於在海嶺之地長大的人這一說法又頗有些不妥。因地製宜,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也許就是本地人士最好的生活寫照。在這裏,不論人族,海族,獸族還是山中的精怪之間的關係倒是和諧,甚至能作為楷模。不過外人一無所知罷了。

白寂心從小在劃歸於海嶺之地的萬象山脈長大,他日常所居住的山名為空山,不大不小,簡簡單單。在他看來,非要說什麼與眾不同之處,就是這座山雖然在萬重山脈深處卻又有活水環繞,山上煙霧繚繞,山下炊煙嫋嫋,倒也稱得上是一塊風水寶地。

自白寂心打小時候記事起,就生活在空山上,與山中的鳥獸魚蟲、花草樹木為鄰,和山下人家為友。撫養他長大的是兩位老人,一位名為千葉,一位名為紫芍,兩位老人對白寂心的照料無微不至。山下雖然隻有三五人家,但也時常走動談天,三人同住於山中的無心居倒也自得其樂。

雖然對於自己的父母一無所知,但白寂心也從未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何不妥。在他年幼之時,就受山下的方先生教導,每天白日修習詩詞歌賦,到了夜晚,兩位老人又一同教習他識物辨人之法。平日裏,寂心也常常下到山下的茶坊之中聽茶客們談天論地,沾染些煙火氣。

白寂心顯然名不如其人,寂心寂心,可他的心難有安心下來的時候,方先生的孩子方自塵與茶坊女兒許芳妍與他同年,三人是無話不說一起長大的摯友。有時候他們的所作所為讓大人們都哭笑不得,盡是些頑劣的孩童把戲,像對方先生的書塗鴉,把茶換成水,偷千葉老人的酒葫蘆……以上的種種都是他們樂此不疲的。還有空山上的精怪們、也是寂心的玩伴,紫芍老人種的瓜果蔬菜沒少讓他們糟蹋。除此之外,有時隨著父親前來拜訪空山的海族少年澹語蘭台也是和他打成一片,澹語蘭台口中的海中世界令他神往。

但無論白寂心怎麼胡鬧,有一條禁令都不得不遵守,兩位老人禁止他離開這座山方圓百裏之外,隻讓他在方圓百裏之內活動。不僅如此包括山下的居民和山上的精怪們似乎也遵守這這一條禁令,都在這方圓百裏之內生活著,從未離開過半步。白寂心曾經問過兩位老人,但兩位老人隻是笑而不語,用微笑來回答他,最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正所謂少年不識愁滋味,白寂心在心裏也沒有深究,漸漸也淡忘了這件事。

不過不得不說,空山所處之地的環境的確非同一般,無論山下山上,人還是獸類從未沾染過疾病、受過病痛,每一個居民的身體皆如玉般純淨無瑕,花鳥魚蟲,飛禽走獸皆帶著一股靈性,有著與外界生靈不同的特性。但白寂心這從小生長在這塊地方從未接觸過外界的人又怎會發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