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正恍神著,感覺到一個白色不明物體在她臉邊廝磨,伸手想擋開,它卻順著爬上了墨雪的手。
她撫著它,“你就是我的蓮魂?”
晶瑩的蓮魂閃著奇異的金華,每一片花瓣上都蜿蜒著透明的紋路,神聖至極,美麗異常。
蓮魂調皮地飛了一圈,重重點了點花瓣。
墨雪驚異於它的美麗,“上古蓮魂,不僅強大到碾壓其餘所有蓮魂,連美麗都不甘於人下嗎。”她伸出手,讓蓮魂停留在她指尖。
這確實是屬於她的蓮魂,她是它獨一無二的主人,它也是她唯一命定的歸屬。
墨雪甚至能感受到她們的契合,在她觸碰到蓮魂的時候,熟悉的感覺溢滿心間,就像看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也像初次見麵的知己至交。
等你太久了,終於遇到你了。
對,墨雪就是這樣的感覺。
“以後就叫你……鎏華,鎏華,怎麼樣?”看著搖曳著花瓣點頭的鎏華,墨雪捧腹大笑。
“小鎏華,你看,我要一直一直變強,讓你變得大大的,很威風的!讓你可以說話,讓你變成人形和我一起生活,你看,好不好?”
似乎被墨雪歡樂的氣氛感染,鎏華也甩著花瓣扭來扭去,像是在跳舞一樣。
天階畢竟是一個尋常人和天才的風水嶺,有些人窮極一生都無法跨越的溝壑,所以大多數蓮師從來不會有和自己蓮魂親密交流的機會。墨雪很慶幸,自己的修煉天賦都是不錯的,有機會和自己的蓮魂說說話。
她一直覺得,蓮魂是每個蓮師靈魂的烙印,生來就擁有。
那是比血緣還要緊密的聯係,因為擁有彼此,相互依存,所以蓮師運用蓮魂的存在施展法術,蓮魂依靠蓮師的靈力滋養自己。蓮魂起到疏導靈力的作用,可謂沒有蓮魂,再強大的靈力也是毫無用處的。
正是因為蓮魂和蓮師這種特殊的關係,墨雪上一世見到過無數修為頗深的蓮師。
他們或虛偽或多疑,暴戾或溫柔,卻獨獨對他們各自的蓮魂深信不疑,不離不棄。
也因為蓮魂誕生於天地混沌,生於蓮師的靈力之中,所以化為人形後也極為單純。她曾經看到過一個天賦異稟卻很孤獨的蓮師,在蓮魂能夠化為人形之後,與蓮魂結成了夫妻。
“我最愛她,她最愛我。和她共度一生,有什麼錯了的嗎?”墨雪記得他是這樣說的。
可惜,孤傲的天才往往容易被群起而攻之,他的仇家抓到了他。“看這小子平時無親無故的,最在意的就是他的蓮魂了吧?想必碎了他的蓮魂,比殺了他還要難熬呢哈哈。”
蓮魂的存在極難被消滅,隻有被跨階的靈力徹底打碎才會消失。
隻是他們沒有這麼做,那夥仇家折磨了他的蓮魂很多天,人形的蓮魂有自愈能力,他們便一次一次凝結靈力碎了蓮魂的肢體,再看她慢慢愈合,周而複始。
最後他們失去了耐心,一起用靈力包裹著他的蓮魂,把活生生的人性碾壓成了一絲絲靈力消散。
他,那個蓮師一直被綁在一旁看著。仇家沒有廢了他的靈力,隻是毒啞了他。
他們也沒有殺了他一了百了,可是最後他瘋了。幾個月後他就死了,聽說是靈力暴走毀了心脈。
他死前拚命地用指甲摳著喉嚨,期盼著毒藥化了,他可以再念一遍他蓮魂的名字。可是他沒有如願以償,到最後他都沒能再說出她的名字。
他的鄰裏對墨雪說過,他死前幾個月貧窮落魄,可卻要天天洗澡,恨不得把皮膚肌理都割下來,像是有什麼東西纏著似得。有一位學者聞言,歎一口氣,說:“蓮師的經脈裏溢滿靈力,靈力又和蓮魂同屬一源,大概……那每一寸靈力都占著些許他夫人的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