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鳶閣是京城有名的青樓,彙集了數不清的絕色美人,不過,有一點算是特色,美人不分男女,當然了,男美人在這裏是非常罕見的,物以稀為貴嘛,所以慈鳶閣的頭牌被卿箏拿走好幾年了。
幽雅的淡香沒有一點脂粉的味道,房間裏也是清一色的白,那種粉膩膩的氣氛在這間屋子裏沒有絲毫的體現,略顯清冷,跟整個青樓比起來有種世外桃源的隔離感。流水一般的琴聲緩緩的回蕩在不大的空間裏,彈者悠閑的氣韻和從容不迫的態度順著指尖慢慢的流淌著。重重的白色帷幔上印著琴者曼妙的身姿,弱如嬌柳氣定神閑。
而聽者似乎並沒有被這琴聲打動,不動聲色的繼續品茶,手邊還放著一疊信件,正看得入神。
那人長得並不算出色,五官都是生的俊朗英挺,淡黑色的眉毛,粗細恰好,既沒有女子的陰柔,又沒有大漢的粗獷,雙眼算是臉上最出彩的地方,不大卻深邃如陰潭不可測,鼻梁高直,嘴唇平緩,單個看起來都是極好的,組合成一個整體卻略微遜色,給人本身拉低了分數。不過正所謂人不在貌而在氣場,不動不靜的個性,不張不揚的作風,處事不亂,臨危不懼讓人原本為其麵容略微惋惜的評價上升到了敬畏。
突然琴聲由原本的平緩變成了犀利急促,在最後越升越高的節奏中戛然而止,就好像把人的心髒一點一點的提到了嗓子眼,結果卻被用手扼住下不來,一個詞:揪心。
帷幔被一波一波的打開,首先露出來的是豔紅色的裙擺,厚重的質地,精致的刺繡無不顯示出主人備受寵愛的地位,接著一雙嫩白的蔥指輕輕撩開同色的紗幔,那張禍國殃人的臉就赤果果的暴露在溫暖的空氣裏,媚眼如絲,眼角上挑,猶如狐狸一般妖惑人心,小巧的鼻子完美的嵌在臉部正中,一張小嘴此時正微揚嘴角含情脈脈的看著坐在桌邊的人。
“把爪子拿掉。”感受到美人的騷擾,七洛獄沒語氣的吐出一句破壞情調的話。
美人當然不可能放棄,用軟膩的聲音蠱惑到:“獄,你都好久沒碰人家了,今天氣氛剛好,要不要……”手指輕佻的覆上七洛獄的臉頰,蜻蜓點水般的觸碰著,這對一般人來說絕對是一種致命的考驗啊,根本把持不住好嘛,光鼻血都能噴一陣子停不下來。
七洛獄臉上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惡,沒錯,是嫌惡。不過人家不是表情帝,所以隻是一瞬就消失了,慢條斯理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圓潤發光的玉石,對著玉石說:“泉焰,聽見了嗎,你家那位發情了。”
一看到七洛獄把石頭拿出來,狐嵐就暗叫不好,沒等搶到手的已經來不及了。
美人狐嵐像炸了毛的貓一樣什麼優雅風度都沒了,哧啦幾聲把身上礙手礙腳的衣服給撕爛了,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上了一身夜行衣,連行李都來不及準備就打開了窗子,當然,狐嵐是誰啊,怎麼可能吃虧呢,臨走之時用無比憤恨的眼神瞪著七洛獄,口氣委屈的聲討:“你太不夠意思了,就這麼經不起調戲嗎?好不容易泉焰走了就不能讓我喘口氣嗎?!”越說越覺得自己可憐,竟忘了自己要跑這回事了。等美人巴拉巴拉的說完之後,七洛獄也把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他起身打開房門,頓了頓,“好心”的提醒道:“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臥槽,狐嵐暗罵了自己一句,雙腳一蹬就跳下去了,忽然眼前的景象轉了好幾轉,等回過神來,已經被扔回屋裏的床上去了。
“泉焰,你給我滾遠點!別碰我!尼瑪,你還碰,別撕我衣服!我擦,你不想活了嗎?!恩……你放……別咬!……”
站在外麵的七洛獄依舊是沒有悲喜的板著一張臉,別搞笑了,他性取向很正常,誰要跟一隻公狐狸調情啊,再說了照泉焰那種醋壇子,真跟狐嵐調情了,他準會被扔到醋缸子裏泡上個七七四十九天,當然他隻是假設。
一個黑影很鬼魅的突然出現在七洛獄的麵前,全身包的嚴嚴實實,隻留下那雙不能表達除了效忠外任何表情的眼睛。
死士恭恭敬敬的跪在七洛獄麵前,公式化的聲音傳過來:“您要找的人在皇宮。”
七洛獄低頭看著手裏的信封,細碎的劉海在他臉上都下了一片陰影,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皇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