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駿隨手將煙頭丟到地上,用腳碾滅,“軍中格鬥術,沒有具體的架勢,也沒有什麼招數。在真正的戰場上,所有多餘的動作都可能會丟了你的命。所以軍中格鬥術共隻有六式,分別用於應對不同的情況,具體如何使用,隻看你個人。就算是我,如今也隻學會了兩招,第三招尚未入門。今天我將前兩式教給你,但是具體你能學會多少,隻能看你自己了。”
蘇安也不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蘇駿,微微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照常理,沒有進入軍隊的人是不能學的,但是現在情況特殊,畢竟....”蘇駿欲言又止,猶豫再三,但終是沒有將真正的情況告訴蘇安。
“叔叔,這次你回來到底是因為什麼。”蘇安一臉疑惑地看著蘇駿。
但是無論蘇安再怎麼追問,蘇駿終是不肯再開口。
“別廢話了,現在開始,不管你學不學的會,今天晚上我都必須離開。”
蘇安聞言,也是不敢再多想,集中精神,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蘇駿。
蘇駿見蘇安不再多問,暗鬆了一口氣,“看清楚了,這是第一式,崩。”
隻見蘇駿輕微晃動雙肩,右手突然往前直拳揮出,一拳打在院子中樹上。那棵數人合抱才能勉強圍起的大樹,劇烈顫抖,樹上的葉子散落了一地,整棵樹就像人到中年一般禿了一半,隻剩些許葉子光禿禿地墜在上麵。蘇駿收回拳頭,蘇安望去,方才拳到之處,出現了一個跟拳頭一樣大小的坑,但是坑的周圍卻連一絲一毫的裂隙都沒有。
“往常人出拳,常常將力四散,浪費了大量的體力卻事倍功半,崩重於將所有的力彙聚於一點,出招之前,將自己的全身的力量聚與一點。理論說來簡單,同時崩也是六式中最簡單的一招,但是真正要掌握,我如今也隻能說是入門,真正的將軍用這招時有天崩地裂之勢,故取名單字一個崩,最能體現這招的韻味。”
蘇安學著剛剛蘇駿的樣子,卻怎麼也無法控製自己的力量。一拳打在樹上,別說留下拳坑,連些許印子都沒有。
蘇駿見此也不惱,“再給你演示一遍,出拳前,將自己全身的肌肉調節到同一節奏,並且按照相同的頻率振動。”言罷,又是一拳揮出,樹上僅剩的另一半葉子也終是不堪重辱,落了一地。
“崩不僅可以用在拳頭上,軍中高手可用肩,肘甚至頭來使用崩,處處是威脅,處處皆是殺招。你是不是之前一直疑問為什麼我隻讓你做一些基礎性的訓練,直到最後一天才教你真正的招式。其實是因為軍中六式,每一式都是為了開發人體的潛能,將人力所能為之達到極限,所以每一招都對身體有極大的負擔。”蘇駿收回拳頭,緩緩說道。
蘇安靜下心來,閉上眼睛,體會著自己的身體。蘇駿所說的將全身調整到同一頻率玄之又玄,肌肉又如何振動?他卻是問不出口,連續兩遍地演示已是極有耐心,方法已經知道了,而具體如何去做,卻隻能看他自己了。但是無論蘇安如何用心去體會,除了心跳聲和手腕上脈搏地跳動之外,卻什麼都感受不到。蘇安不禁皺起了眉頭,蘇駿見此也不打擾,又掏出了一根煙靠在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地上已堆了數個煙頭,蘇駿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打斷了蘇安的修煉。
“我,什麼都感受不到。”蘇安的眉頭緊緊地攥著,不甘地說到。
蘇駿伸出手拍了拍蘇安的腦袋,笑著說:“哪有那麼容易,如果你真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學會,恐怕你就是真正的天才了。據我所知,如今軍中的大元帥就是不世出的天才,而他最為人稱道的,便是學習速度。這軍中六式,他初學便有所感悟,而隔天便能領悟出雛形,一周便能小成。不過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當初有所感悟用了六天,數月才有所雛形,直至今日方才能稱之為小成。而在軍中,也有專門的導師輔導,而我用是會用,教卻是不怎麼會教,我再最後幫你留下一顆種子,日後你再慢慢體會。”
說罷,蘇駿又是一記拳頭,而這記拳頭,卻揮向了蘇安的胸口。蘇安始料不及,不知為何蘇駿為何意,下意識閃躲,卻感覺怎麼躲不開,身體如同被鎖定一般愣在原地。一拳擊中,蘇安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沒一處地方不在顫抖,但是這拳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重,蘇安也隻是感覺一時胸悶了一下,卻再沒有後續。
蘇安頓時反應了過來,叔叔是想將自己的領悟教給自己,隨即安下心來用心感受。蘇安第一次感受到了,原來人的身體上有那麼多處的肌肉,幾乎無處不在,而平時真正會使用的卻隻有那麼幾塊,無怪乎常人的力量如此渺小。蘇安此時才發現,崩不隻是將力量集於一處,若將人比之機械,那麼肌肉就像是無數齒輪,牽引著全身的力量,再通過一處傾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