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蟬鳴泣 飛火流星(1 / 3)

辦公室裏,教師們翻閱書籍,批改試卷的聲音此起彼伏,忙碌的高中,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倦。葉東蟬忐忑的坐在數學老師對麵,一臉要死的樣子。。

這個姓周的數學老師,對其他學生都是慈眉善目,可偏偏對他,有一千種方法折磨。頂著書在走廊裏背九九乘法表,蹲馬步靠牆數7的倍數,在紙上寫我是sb寫滿九九八十一張站門口隨機發給路過的學生。。。若要細細數來,那真是堪比滿清十大酷刑,過猶不及。

“老周,奧,不,尊敬的周老師,我知道錯了,這次饒了我吧,下次不會再開小差了。”葉東蟬小聲說道。

“哦?知錯了?你錯在哪裏?”

“我不該在黑板上亂畫的。。。”

“你說什麼呢?你洋洋灑灑寫了半個黑板的微積分這是亂畫?雖然很複雜,但是你先把橢圓求周長公式先用微積分求導出來,然後求出該線段的求導公式,最後算出周長。真不知道你腦子是怎麼想的,其實你挺聰明的,也不知道你從哪學的微積分,你要是能把這聰明的百分之一用在學習考試上,還至於年級999嗎?”周老師抿了一口茶緩緩說道。

什、什麼?微積分?天呐,我到底都寫了些什麼?葉東蟬暗自詫異,腦子裏一團漿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小到大,自己一直都是吊車尾,拖油瓶,本來自己也感到過難過和羞愧,可漸漸的時間長了,反而引以為榮,以和好生交往為恥。但這並不意味這他和那些同坐在班級最後一排的學生會狼狽為奸,他非常痛恨那些拉著殺馬特發型的人,惡心他們的品味,把頭發搞得又紅又紫,被班主任嗬斥還說是洗發膏太差掉色。最讓葉東蟬不能忍的是那些人堪比社會混混,經常欺負人,而他葉東蟬,就是經常被欺負的一個。

因為名字起得像女生,所以經常被嘲笑像個女人一樣不堪一擊,因為曾經考過年級倒數第二名,最後一名還是生病沒來考試,被同學老師戲稱為999。葉東蟬身上有太多被嘲笑的資本,他就像一條鹹魚一樣,永遠都被人踩在腳底,永遠都不會翻身。而這一切,他葉東嬋也都習慣了。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習慣於墮落,習慣整天不學無術,背一句古詩就感覺比別人多付出了十倍努力。習慣上課開小差,想一些無關痛緊而又無聊的事情,聽一分鍾課就覺得聽了一個小時。任何的一點努力都會被自己無限放大,從而把自己推向“隻要努力,結果無所謂”的可笑怪圈。而他,葉東蟬,就是這麼一個不求上進的人。

葉東蟬,從來就對自己不報希望,很久以前,就放棄了自己。

隻是,像這樣爛泥扶不上牆的笨小孩,卻被班主任陰差陽錯的安排在了學霸,幕涵的旁邊旁,不得不說,從那以後,大概這世上唯一能讓他葉東蟬看到希望的,就隻有這個學霸同桌了。

“我覺得你潛力很大,希望你能多努力努力,認真學習,我看好你哦。”一旁的老周語重情深的說道。

“恩,知道了,我會努力的,我先回班自習了,謝謝周老師,。”葉東蟬轉身走回班級,眼眶有些濕潤,從來沒被表揚過,這次被誇獎了一句感動的恨不得立馬認老周做幹爹。

回到座位上看著那一堆的習題,頓時充滿了信心,仿佛這天底下再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你挺厲害的嘛,微積分都會,以前小瞧你了呀。”幕涵靠近葉東蟬小聲說道。說話的呼吸聲輕微的拂過葉東嬋的耳畔,耳邊酥碎的呢喃,讓葉東嬋的心都被化軟了,頓時臉紅了起來。或許從那一刻起,在葉東嬋的心裏,就注定會為這個女孩付出一切。

春夏之交的夜晚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打芭蕉,空氣中彌漫潮濕泥土的氣味,耳畔的沙沙聲讓人的內心多了一份平靜,多了一份安然。

幕涵站在熙熙攘攘的放學人群邊上,好像在等待著什麼。她不知道身後幾米葉東嬋正呆呆的望著她。葉東嬋手裏緊握著雨傘,那時她特別為幕涵準備的額雨傘。他曾經不止一次幻想著,在一個不冷不熱的夜晚放學時候,黑暗的天空下起小雨,在黃亮的路燈之下,他和幕涵走在回家的路上。彼此說著一些無關學習的話題,說的都是一些人生和未來。走著走著,天空被鬧市的霓虹燈照的微紅,他葉東蟬會對幕涵說,我們去精品店逛一逛吧,隨便買點東西,我請客。幕涵會衝著他笑笑,說:“好的,我們走吧。”

葉東嬋向前走了一步,內心是撲通撲通的亂跳,他與幕涵的距離隻有4米之遠。他的手靜靜地握住雨傘,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雙腿不由自主開始打哆嗦,心想:“葉東嬋,你勇敢一點好不好,幕涵就站在你的麵前,你不把握住機會,等會她走了我看你怎麼辦!”可是萬一幕涵根本就不吃我這一套,,也許幕涵會說句謝謝然後自己跑了,也許她到時候對我根本不屑一顧,也許幕涵這麼聰明的女孩會立馬發現我的小伎倆,也許被發現後她從此都不會再理我。。“哎呀,我到底該怎麼辦呀?”葉東嬋開始恨起自己來,恨自己膽小如鼠,連喜歡一個人都不敢大膽的做出追求,真是可憐。人群漸漸稀疏,慢慢的隻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走過走廊。望著幕涵那單薄的身影,葉東嬋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彷徨了,不管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都絕對不會後悔!

而此刻幕涵突然大叫起來:“俊宇哥!我在這裏,快過來呀。”她不顧逐漸下大的雨,奔向那個叫燕俊宇的男生。“俊宇哥,你怎麼現在才來?你看人都走光了,我等了那麼久,你該怎麼補償我?”說的時候幕涵的笑得很開心,仿佛一個沒有任何憂愁的孩子。“我的傻涵,學生會的事情很多啊,你要知道,作為學生會長日常要打理的事情很多,老師們都忙著教導自己班的學生,所有事情就都由我來辦嘍。”俊宇搭著幕涵瘦弱的肩膀一臉委屈的說道。“那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要補償我!我不管,我不管。”幕涵撒嬌的拉著燕俊宇的手臂,像是小孩再同大人要糖一樣。“哎,真拿你沒辦法,我們去精品店逛一逛吧,看中我送給你,好不好?”“好呀好呀,我們走,你背我。”

淅瀝的小雨越下越大,燕俊宇背著幕涵,幕涵撐著傘,在幸福的道路上越走越快,在葉東嬋的眼裏,越走越遠。葉東嬋呆呆的站在原地,呼吸突然變得平穩了許多,原本沉重的心情不知道為什麼也突然放鬆了下來。“學生會長嗎?人家長得又帥,又有能力,而且聽說這屆的學生會長還是個跆拳道黑帶。大概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配上幕涵這樣美麗的女孩了吧。”想著想著,葉東嬋的眼眶濕潤起來,又若無其事的苦笑起來。好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在這個少年的心裏蔓延。“葉東嬋,你長得又不帥,學習又不好,打架也不會打,還老是被人欺負,這樣的人,憑什麼去喜歡幕涵?”葉東嬋在內心自嘲起來。

雨打芭蕉,愁上澆愁。葉東嬋隨手把雨傘扔進了垃圾桶,獨自走在雨中。此刻的他巴不得雨下大,越大越好,好把自己渾身淋透,讓自己清醒清醒。正當葉東嬋失落的時候,一道身影出現在葉東嬋身後。回頭一看,原來是周老師這個討厭鬼。老周拿著一把大木傘,比任何人的都要大,抽著一隻聞起來很嗆的煙站在葉東嬋身後。口吐一口青煙緩緩說道:“東蟬呐,看著喜歡的人奔向別人懷抱,心裏滋味不好受吧?”說完還一臉心災樂禍的笑。葉東嬋頓時臉紅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說:“哪,哪有.......”“你以為我沒看到?你在人家幕涵後麵盯了那麼長時間想幹嘛?想告白?這下偷雞不成蝕把米被我識破還不承認?”說完老周哈哈大笑起來。“而且你說你表白失敗就算了,把好好一把雨傘扔了幹嘛?”說完一臉可惜的望著那個扔傘的垃圾桶。“我才沒有!”葉東嬋幾乎要叫了出來。“因為那把傘壞了,我在考慮要不要冒著雨回家,最後還是決定直接把傘扔了,這才一直站在樓裏沒有走。”葉東嬋一氣嗬成,自認為說了一個完美的謊言。老周吐了一口煙,的笑聲逐漸停了下來,語重心長的說:“葉蟬啊,別找借口了。喜歡一個人沒有錯,追求一個人也沒有錯,膽小沒有錯,害怕也沒有錯,但是,你不努力,不為自己的幻想而付出努力才是最大的錯誤。你以為我為什麼把你和幕涵放在一起?看得出來你很聰明,就是不肯努力,你天天眼瞟著幕涵你以為我不知道?嗬嗬,少年,好好珍惜這短暫的美好時光吧。”說完哈哈大笑,大步走開。葉東嬋呆呆的站在原地,淚水悄無聲息的流下,和著還有一絲寒冷的雨水劃過臉頰。沒想到,在我失落的時候還能想起我,安慰我的人,居然是這個討厭鬼。這個人的劣質煙嗆得我眼淚都下來了。還有,這個人作為老師居然一個人打傘跑了,真是令人討厭。“還有,那個叫燕俊宇的,也很令人討厭呢。”一道神秘的聲音突然在葉東蟬耳畔響起,葉東嬋隨即四周張望,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哎,可能是自己幻聽了吧,不想那麼多了,早點回家吧。”雨中,一個懵懂的少年在路上狂奔著,他不知道,他身後一道神秘的身影站在樓上,眼神冷漠的看著這一切。“哎,這個傻小孩,真讓人沒辦法。”神秘的黑影望了一眼漆黑而又寒冷的天空,打了一個響指,雨水瞬間戛然而止,沒有任何科學道理的停雨了。甚至一瞬間月光竟透過烏雲照射了下來。這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變化,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感覺到異常,人們隻會淡淡的說一句:“這天氣真奇怪。”

翌日清晨,天空毫無預兆的下起了傾盆大雨。一旁的路人咒罵道:“這什麼鬼天氣,昨晚雨都停了,都出月亮了,今天又開始了?”此時的葉東嬋披著一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的破舊雨衣,緩緩的在路邊走著。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葉東嬋起床起得格外的早,以往都是距離早自習十五分鍾起床,然後以一種瘋狂的速度刷牙洗臉跑向教室。常常因為遲到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責罵一頓。“可能是因為我今天值日?”一反常態的葉東嬋對自己感覺也很猜不透,今天的他不僅精神飽滿,而且內心異常平靜,連一呼一吸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葉東嬋走到班級門口時候,發現幕涵已經到班級開始打掃衛生了。嘩啦啦的雨敲打著泛黃的玻璃,遠方不時傳來低沉的雷鳴聲。幕涵正拿著小掃帚挨個打掃桌椅的地麵,嘴裏哼著小曲,看上去心情不錯。“葉東嬋?你來的這麼早啊?正好,快來幫我打掃衛生。”幕涵笑著蹦到葉東嬋麵前,把掃帚遞給傻傻站在門口的葉東嬋。“哦,好的,我這就去把地掃幹淨。”葉東嬋微笑著對幕涵說。

葉東嬋接過那還殘留著幕涵掌心一絲溫度的掃帚,衝著幕涵笑了笑,說道:“你頭上的發卡真好看,新買的嗎?”其實葉東嬋心知肚明,那時她的男朋友,學生會會長燕俊宇,一個跆拳道黑帶,長得還很帥的人送給她的。“是呀,新買的,我的一個好朋友送給我的,好看吧?你要是情商有他一半高就好了,”幕涵漫不經心的說道。葉東嬋心想:“哼,好朋友?你以為我不知道是男朋友嗎?真是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酸在他心裏蔓延。“我的小涵涵,你的早飯來了。”正當這時,燕俊宇拿著熱乎乎的早點火急火燎的衝擊班級。